当金山的母亲
��喘,

  喉咙发干。大米奇缺,蔬菜少得像吃人参。屋后还有一条深二十多米的陡沟,那是

  当金山顶的积雪在大风暴的物理作用下化成水的山河,冲刷成一条山谷,流水昼夜

  不息。这么深的陡谷,老人每天一出门就眼晕……

  女儿来到的竟是这样一个世界!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青春贡献给这一片荒凉的

  地方。只有见到这一切,母亲才真正理解女儿的拳拳心意,她格外小心伺候着女儿。

  不过,她实在呆不惯这可怕的地方。她只想伺候女儿平安生产,料理停妥,便回广

  东。

  终于生产了,是个外孙女。母女平安。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李莉。可是,小李

  莉并没有给家里带来什么好运。就在她出生下来不久,见到柴达木,不仅仅是荒凉、

  枯寂,而且是更为可怕的景象。一夜间,她的父亲阿克塞运输站站长李发科成

  了“反革命”,揪了出来,被打得奄奄一息,眼睛肿得像核桃。“文化大革命”席

  卷全国,竟连这个当金山下荒僻得很不起眼的几间小土屋也没放过。

  侯桂芳吓呆了,她真想大哭一场。她忍住了,她咬紧嘴唇。她看见了母亲那更

  为惊愕、恐惧的目光。她轻轻替丈夫擦去脸上的血污,拉过一床被,盖在丈夫身上。

  母女俩静静地望着这个昏过去的男人。屋里静静的,都不讲话,只有小莉莉在

  哭。那声音,被刮进窗来的狂风撕成一缕缕,显得格外凄清……

  “桂芳,这是怎么回事啊”母亲实在忍不住,颤抖地发问了。

  侯桂芳不解地摇摇头。

  “发科他真是反革命”

  侯桂芳这次坚定地摇摇头!她和他生活了两年多,她了解他,她不信!她从箱

  子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在妈妈手里。

  啊,这是一张六时照片。是李发科1956年由部队转业时照的,胸前那四枚勋章

  异常耀眼。侯桂芳相信这四枚勋章。就是这张照片,像磁石一样把侯桂芳吸引到了

  阿克塞……

  侯桂芳在西宁石油学校学习了两年后,分到柴达木油田当了采油工。那年月,

  正赶上国家困难时期。开始,每人拿一个特大饭盆,打上一盆汤,再往汤里泡上一

  个馍,把馍泡涨得像脸那么大,填塞空虚的肚子。后来,便有人逮地老鼠、煮牛皮

  皮带充饥了。侯桂芳被调到倒淌河农场为职工搞副业去了。她小时候,打过柴,种

  过地,喂过猪,干农活是把好手。情况好转些,又把她调到制氧厂,当了一名制氧

  工,这是一个轻闲的好工种。能吃的苦,差不多都吃了。柴达木多情多义地照顾了

  她。

  她的师傅是个热心肠,看到侯桂芳二十六岁还未结婚,便有意将一张六吋照片

  趁她不在时,放在了她的桌上。

  哪,侯桂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