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
  “不知道能否安排我们单独用餐。”她对裴洛拉特悄声说道:“否则的话,我们就得赶快离开这个世界。吃这些孤立体的动物性蛋白已经够糟,至少要让我能静静地下咽。”

  “他们只是心情太好了。”裴洛拉特说。凡事只要他认为属于原始行为或原始信仰,在合理范围内他会尽量忍受。

  晚餐随即结束,接着便有人宣布音乐节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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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行音乐节的大厅跟餐厅差不多同样宽敞,里面摆着许多张摺椅(崔维兹发现坐起来相当不舒服),可供一百五十几人就坐。他们这几位访客是今晚的贵宾,因此被带到最前排,不少阿尔发人客气地赞赏他们的服装样式。

  两位男士腰部以上完全赤l,每当崔维兹想到这点,便会收紧他的腹肌,偶尔还会低头看一看,对自己长满黑色胸毛的胸膛十分自满。裴洛拉特则忙着观察周遭的一切,对自己的模样毫不在意。宝绮思的上衫吸引了许多疑惑的目光,不过大家只是偷偷看着,没有当面发表任何评论。

  崔维兹注意到大厅差不多只坐了半满,而且绝大部分的观众是妇女,想必是因为许多男人都出海去了。

  裴洛拉特用手肘轻推了崔维兹一下,悄声道:“他们拥有电力。”

  崔维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垂直玻璃管,还注意到天花板上也有一些,那些玻璃管都发出柔和的光芒。

  “是萤光,”他说:“相当原始。”

  “没错,不过一样能照明。我们的房间和盥洗间也有这些东西,我本来以为只是装饰用的。如果我们弄清楚如何c作,晚上就不必摸黑了。”

  宝绮思不悦地说:“他们应该告诉我们。”

  裴洛拉特说:“他们以为我们知道,以为任何人都该知道。”

  此时四名女子从幕后出现,走到大厅前方的场地,然后彼此紧邻着坐下来。每个人都拿着一个上漆的木制乐器,它们的外形相似,不过形状不太容易描述。那些乐器的主要差别在于大小不同,其中一个相当小,两个稍大些,另一个则相当大。除此之外,每人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杆子。

  她们四人进场时,观众发出轻柔的口哨声,她们则向观众鞠躬致意。四个人的茹房都用薄纱紧紧裹住,仿佛为了避免碰触乐器而影响演出。

  崔维兹将口啃声解释为赞许或欣喜的期待,感到自己礼貌上也该这么做。菲龙则发出一个比口哨尖锐许多的颤音,宝绮思马上紧紧抓住她,但在她停止前,已经引起一些观众的注意。

  四名演出的女子中,有三位未做任何准备动作,便将她们的乐器置于须下,不过最大的那个乐器仍放在地上,夹在那位演奏者双腿之间。每个人右手的长杆开始前后拉动,摩擦着近乎横跨整个乐器的几条细线,左手的手指则在细线末端来回游移。

  崔维兹心想,这大概就是想像中的“摩擦”吧,不过听来完全不像摩擦发出的声音。他听到的是一连串轻柔而旋律优美的音符,每个乐器各自演奏不同的部分,融合在一起就变得分外悦耳。

  它缺少电子音乐(“真正的音乐”,崔维兹不由自主这么想)无穷的复杂度,而且有明显的着复。然而,当他慢慢听下去,他的耳朵就渐渐习惯这种奇特的音律,开始领略出其中的微妙。但需要如此细听却容易使人疲倦,因此他分外怀念真实音乐的纯粹、数学化的精准,以及震耳欲聋的音量。不过他也想到,如果听久了这些简单木制乐器的音乐,他想必也会渐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