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像是位出门养家的小老公,但是收入却很微薄。

  淡典的行程仅有健身。

  世上未有能叫她打起兴趣的事,她亦习惯了重复的运动。

  乏味,乏味,乏味。

  每次流汗,每次汗湿刘海,每次用白毛巾擦汗。

  淡漠地看待一切。

  见到柳姝的幻象,却轮番痴迷进去。

  星期日,柳姝回来很早。

  淡典在厨房做饭,未见占有欲的眼神,只余下片背影,似乎位贤惠的妻。

  家内窗户开着,正在吹风,柳姝的刘海被吹起,露出两条秀气的浓眉。

  「你的厨艺有进步。」她耸着鼻子道。

  淡典道:「你不在的时分,我很想你。」

  如何想?

  用嘴想么。

  柳姝未回应她,耳朵似乎起茧,只是露出情长的眼神。

  厨房传来锅铲同锅的碰撞声,有人在盛菜。

  片刻后,淡典端住菜,搁在餐桌上。

  柳姝去拿碗筷,单是拿了自己的。

  淡典瞥了她一眼,又去趟厨房,拿自己的碗筷。

  餐桌上,她们用餐。

  淡典未用,柳姝在用。

  淡典将眼镜摘去一旁。

  柳姝夹着菜,有时给自己夹,有时为她布菜,方才的挤兑像是无心之失。

  一时间,餐桌上仅有进食的声音。

  淡典忽然道:「别去上学了。」

  柳姝问:「为甚么?」

  淡典道:「待在我身边。」

  餐桌上的鱼张着眼睛,用有酱汁的眼睛视着她们。

  柳姝将筷子阖在碗上,像是要讲话,话到唇边却又止住了,神秘地留下一截。

  淡典察觉到了甚么,骤时抓住她的肩。

  小女人的肩很瘦,宽大的白校服套在她身上,握着她的肩像是握着一截袖子。

  小女人的眼睛在向四周看,眼神是谦卑而又自由。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柳姝不再用饭,开始练唱,唱的是她最心爱的橄榄树。

  淡典却听不得此曲,哑声道:「换一首。」

  柳姝问:「你知唔知我唔食鱼?」

  柳知死后,柳姝念旧,吃不下许多东西。

  以往她爱吃鱼,如今吃不得一条鱼。

  好多鱼亦吃不下半袋,每吃一条鱼她便掉一滴眼泪。

  章鱼,鲨鱼……

  像是她仍在叁轮车上,听着喇叭里的新鲜水果,吹着风,跟柳知说着轻声话,一只一只地拿着鱼,童真地对照上面的插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