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安德
�是天主教徒。”

  珍眨眨眨眼。“如果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去那里我会干这么多吗?”

  另外一张脸出现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但完全不像珍那样天真美丽。她的面容冷酷坚定,她的眼神明亮逼人,而她的嘴角扭结得紧紧的,只有一个已学会在长久的痛苦中生活的人才会这样。她很年轻,但她的表情苍老得令人震惊。

  “路西塔尼亚的异星生物学家。伊万诺娃·桑达·卡塔林娜·范·何塞。通称诺娃,或是诺婉华。她召唤一位逝者言说人。”

  “她看起来怎么会是那样子?”安德问。“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死了。但是近几年来她渐渐把另一个男人当成父亲来爱。刚刚被猪族杀掉的那个男人。她想要你言说的是他的死亡。”

  看着她的脸,安德把虫后和猪族扔到了一边。他认出了在那孩子的脸上现出的诚仁的痛苦。他以前看到过这种表情,在虫族战争的最后几个星期里,在他被逼着超越他耐力的极限,在一场不是游戏的游戏中玩着一场又一场的战斗的时候。他看到过这种表情,在战争结束时,当他发现他的训练过程根本就不是训练,他所有的模拟课都是现实,他是通过安赛波在指挥人类的舰队的时候。还有,当他了解到他杀死了所有的虫族的时候,当他发觉他在不知情下完成了异种灭绝行动的时候,这种表情出现在镜子里他自己的脸上,背负着沉重得不能承受的罪疚。

  这个少女,诺婉华,她做了什么令她如此的痛苦?

  于是他聆听珍叙述她生命中的细节。珍所拥有的是统计资料,但是安德是逝者言说人;他的天分——或他所受的诅咒——是从其它人的视角来建构事情真相的能力。当年,这使他得以成为一个才华横溢的军事指挥官,在领导部下——其实,他们只是孩子们——和看透敌人两方面都是如此。这也意谓着通过诺婉华的生命中冷冰冰的经历他能够猜到——不,不是猜到,是知道——她父母的死亡和封圣是如何地孤立了诺婉华,她又是如何通过把自己投入她父母的职业中强化了她的孤寂。他理解在她年纪轻轻就作为成熟的异星生物学家取得了可观成就的背后是什么。他也理解皮波温和的爱和包容对她意味着什么,还有,她对利波的友情的需要已经变得何等深重。现在,路西塔尼亚上没有一个活着的灵魂真正了解诺婉华。但是在这冰封的世界特隆赫姆里,雷克雅未克的这个洞穴中,安德·维金了解了她,爱上了她,为她忧伤哭泣。

  “那么,你会去的,”珍轻声说道。

  安德无言以对。珍是对的。无论如何也他会去的,做为异种灭绝者安德,为了路西塔尼亚的受保护状态可能会提供一个使之成为虫后得以从三千年的禁锢中被解放的地方的机会,一个补偿他在孩提时犯下的骇人罪行的机会。而作为逝者言说人,他也要去,去了解猪族并向人类解释他们,使他们被接受,作为真正的异种,而不是被当作异生来憎恶、畏惧。

  但是现在,他还有另一个更强烈的要去那里的理由。他要去照料少女诺婉华,因为在她的才智,她的孤独,她的痛苦,她的内疚当中,他看到了自己被偷走的童年,还有至今还植根在他心中的苦痛之种。路西塔尼亚在二十二光年之外。他会以只比光速慢一点点的速度旅行,但他到达她那儿时她将已年近四十。如果他能够的话,他会现在就随着安赛波的菲洛子瞬间移动到她身边;但是他也知道,她的痛苦会等待的。他到达时它还会在那里,等待着他。他自己的痛苦不就残留至今吗?

  他停止哭泣,不再任由情绪摆布。“我几岁了?”他问。

  “你出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