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皮波(上)
了那些,然后想起她的安魂弥撒,跟另外五个受害者一起的那场。无论他是坐着,跪着,还是站着,跟他的妻子和生还的孩子们一起,他都能感觉到在大教堂里的人们的和同。他知道他的痛苦是每个人的痛苦,知道经由他的长女的逝去,他和他的社群被那解不开的悲伤之链联系在一起。知道这点对他成为一个安慰,成为一样可以依靠的东西。这种伤心事理当如此,一次公众哀悼。

  这些小诺婉华都没有。她的痛苦,要说有什么跟皮波不同的话,那就是更深重——至少皮波没有被独自丢下,没有一个家人;而且他是成年人,不是一个突然丧失了生活的基础而被吓坏了的孩子。她的悲伤不是把她更紧密地和社群联系起来,而是把她推得更远。今天,每个人都在欢喜,除了她以外。今天每个人都在称赞着她的父母;她独自思念着他们,宁愿他们从未为其他人发现治疗的方法,只要他们自己能活着。

  她的孤独是如此的强烈,皮波从自己坐着的地方就能看见。诺婉华把她的手从市长那里抽回,能多快就有多快。在弥撒进行当中她的眼泪已干;弥撒结束时她默默坐在那里,像一个拒绝和掳获者合作的囚徒。皮波的心都为她碎了。但他知道,即使他再努力,他也终究无法隐藏他自己因解旋疫的结束而生的快乐,因他的其他孩子不再会被瘟疫从他身边夺走而来的欣喜。她会发现的;他安慰她的努力只会变成嘲弄,将她推得更远。

  在弥撒之后她行走在孤独和痛苦之中,周围是大群好心的人,残忍地对她说着她的父母必已成圣,业将坐在上帝的右手(注:犹太·基督教认为义人或者耶稣或者圣人死后升天,坐在上帝右手一侧。参见《旧约·诗篇》110:1以及《新约》当中《罗马书》8:34等多处。)。对一个孩子那算是什么安慰?皮波对他的妻子低声说,“她永远也无法原谅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

  “原谅?”康赛考不是那种能立即了解丈夫思考链条的妻子。“又不是我们杀了她的父母——”

  “但是今天我们全都在欢乐中,不是吗?为此她将永远无法原谅我们。”

  “胡说。她还不懂事;她太年轻。”

  她懂的,皮波想。玛利亚在比诺婉华现在还小的年龄不就已经解事了吗?

  在过去这几年里——八年间——他一直注视着她。她和他的儿子利波的年龄相当,这意味着直到利波的十三岁的生曰他们在许多年级里在一起。他听到了她偶尔同其他的孩子一起作的朗诵和演讲。她思考模式中的美感,她对想法的热切审视吸引着他。同时,她看起来完全是冷漠的,彻底地远离其他人。皮波自己的儿子利波,生姓内向,但是既便如此他还是有几个朋友,也颇得师长们喜爱。而诺婉华,却全然没有友人,她的快乐从来不需要找人分享。没有老师真心喜欢她,因为她拒绝交流,没有回应。“她是情瘫,”有一次当皮波问起她时克里斯蒂女士说。“没法跟她沟通。她发誓说她非常快乐,看不到有任何改变现状的必要。”

  现在克里斯蒂女士到异学工作站来和皮波谈诺婉华的事。为什么是找皮波?会让校长为了这个特别的孤女来找他的理由,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我想莫非在诺婉华在你的学校里的这些年,我是唯一一个问起过她的事的人?”

  “不是只有你一个,”她说,“人们对她兴趣盎然——两三年以前,教皇给她的父母祝圣的时候。每个人都问,是否盖司托和希达,尊者们,的女儿,曾经像其他很多人那样看到和她的父母有关的奇迹,。”

  “他们真的问她那些?”

  “传言四起,佩雷格里诺主教不得不调查。”克里斯蒂女士在谈到那位路西塔尼亚殖民地的年轻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