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
��个也不给你批。

  和后世的审查制度不同,这年代的审查说白了是个捞油水的差事,当年韩月生的小黄戏还不是在秦淮河上唱得风生水起。

  但反过来说,只要上面有意打压,那么不管你的戏是什么内容,统统批上四个大字:不够文明。

  越女剑肯定是不够文明了,徐凌云自告奋勇,带牡丹亭和西厢记去尝试申请——别的本子也就罢了,这两个本子论雅进过红楼梦、论贵进过长春宫,可算是曲里的状元、戏里的名著。

  申了一天他回来了,带来评语:“去年文明,今年不文明。”

  众人听这屁话,忍不住哄堂大笑,连生气都忘了。

  “恐怕还是钱没使到。”笑罢,教习们相顾而叹,“要不带上钱,换个本子再试试。”

  “别试了,再试一百回也是没门。而且现在使钱,反而受人拿捏,他们有心不叫我出来,只怕花钱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露生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如此我也算明白那些人的态度了,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徐大哥摸摸鼻子:“哦,原来你是拿我做幌子的吗?”

  露生“嗤”地一笑:“我不仅要拿你做幌子,我还要你做厨子。”

  “啊?”

  “别问这么多了。”他们这话居然是在厨房里聊的,露生挽着袖子,正指挥柳婶娇红揉面捶豆沙:“大家都来帮忙,咱们雇不起厨子,自己动手,听戏哪能没有果子呢?”

  黛玉兽有黛玉兽的歪招。

  莫愁湖是个好地方,当年复社才子们时常在这里聚会,因此它也是秦淮风月不可缺少的一块拼图。才子身边自然须有佳人相伴,那时他们迤逦前来,踏雪赏梅,这其中有柳如是、也有董小宛、有顾横波,也有卞玉京。佳人虽逝、芳魂未消,本地人总觉得这水岸是应当伴着清歌妙曲的——不用锣鼓,太俗了,只要琴笛便好。

  这天早上,有两位游客自西岸漫步过来,远远地闻着笛声隐约,不觉驻足聆听。其中一人笑道:“雪后初晴,梅香笛韵,真是好情致。”

  侧耳再听,吹的却是“皂罗袍”的曲子,那人听了片刻,不禁跟着哼唱两句,他旁边的友人笑道:“哎哟!不要唱了!你唱英文歌很有韵味,唱戏却很奇怪。”

  “我哪里奇怪?”

  “美声唱法,像唱诗似的。”友人摆手乱笑,“这种古代的戏文,要让那种娇美伶人,打扮俏丽,缓缓细细地唱来,最有意思。”

  唱歌的指他笑道:“你的思想还是前清封建的思想,嘴里说伶人,心里想的是下流东西。”

  “怎么会?我想的是董小宛、陈圆圆,她们是传奇,并不下流。”

  忽然一阵清音,隔水而发,不疾不徐地柔声曼唱——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正是理想当中的“缓缓细细而唱”。

  这歌声动听极了,虽然不合时节,却有一股遗世独立的意味,还有一点清怨,唱到一半,重头又唱,这一次却合上了琴声,丝竹俱发、且歌且舞。引得岸边游人都举目观望。

  友人也跟着看了一会儿,回头道:“你说他像谁?”

  唱歌的笑道:“怪不得唱这一段,原来是李香君——奇怪,他怎么还能出来唱戏?”

  “你明知故问。”友人啧舌:“今天可是你拉着我,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