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汛情
/>   他早就听家仆叙述了事情的始末,也万分确定楚襄当时就在船上,天子召妓,光是想想这四个字他的汗就出来了,也不知道那个逆子怎么如此大胆,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捅破这件事,简直是愚不可及!

  且不说别的,仅凭一枚刺青就判断那名女子是罪眷也太过鲁莽了,即便是真的又如何?挑皇帝的错处无异于找死,他随时随地都可能寻个由头灭了许家满门,现在只关了许光耀一个人就该庆幸了,这个愚妇,还敢把这种话说出来,简直是活腻歪了!

  许昌之连吸几口气才勉qiáng压下了怒气,随后转过头厉声道:“你若还想要那兔崽子活命,这件事就给我永远地咽进肚子里去!”

  妇人深信他所言,顿时面露惊惧,半个字都不敢再提,可心里实在担忧儿子,只好又怯怯地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老爷?”

  许昌之考虑片刻,yīn沉着脸说:“我去老师那里走一趟,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说罢,他匆匆离开了书房,只留下一抹暗灰sè的余影。

  这边愁云惨雾,相隔不远的皇宫里却是一片安逸。

  作为太医院的翘楚,陆明蕊给的药确实是非常厉害的,用过之后岳凌兮xiōng口的刺青果然消失了,光滑而白皙的皮肤上看不出半点儿痕迹,实在教人惊叹,与此同时,身份被揭穿的危险也随之消失,岳凌兮心里踏实了,楚襄也舒服了,日子自然过得松快。

  不过最近楚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玄清宫,只因御书房前后俱是高阁,风吹不进来,暑气全闭塞在里面,没待多久就是一身汗,而玄清宫地势开阔又有浓荫遮蔽,殿中消暑之物也齐全,他就暂时把政务都搬到这里来了。

  这对岳凌兮而言也省事许多,不必再在玄清宫和御书房之间来回奔走了。

  某天下午,楚襄去了京畿大营巡视,她就亲自上外皇城走了一趟,把那些未通过御批的折子都送回去了,因为与cháo汛有关,所以半点儿都马虎不得,等她把楚襄的意思完全交代清楚之后再回到宫里,天已经黑了。

  走进玄清宫的时候,宫女说楚襄已经回来了,正在沐浴,她点头表示知晓,然后就去书房整理东西了。

  半日不在,下面又呈了许多东西上来,累积如山的案牍中掺杂着不同种类的文书,有的是内阁所奏,有的是从各个州府遥寄而来,岳凌兮的职责就是将其分门别类再做好标注,然后交给楚襄批阅。

  她站在御案前有条不紊地分拣着,一个没注意,中间漏出一本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拾,几行朴拙的小楷顿时映入眼帘,从落款看来,是从南疆那边递来的。

  南疆环境恶劣,大部分地区被瘴雨蛮烟笼罩,导致土地贫瘠,粮食匮乏,朝廷每年都要支出大量银子用以济贫,今年的才划拨下去不久,这又来了新的问题——饮水困难。

  岳凌兮仔细看完了南疆总督所写的每一个字,这才发现是老tiáo重弹,瘴雨wū染水源是一直都存在的问题,朝廷之前就给出了解决方案,奈何当地百姓不配合,所以情况越来越差。这南疆总督不想着怎么说服百姓反而三天两头地向朝廷诉苦,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眼下防汛事务如此紧张他还来添乱,只怕楚襄看了这封奏报又要发火。

  她如此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低沉的男声:“在看什么?”

  岳凌兮回过头去,发现楚襄正一步步朝她走来,身上随意披了件丝衣,束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露出古铜sè的xiōng膛和腹肌,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隐隐泛出诱人的光泽,性感到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