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方向云中
全不知疲惫似的。只一个晚上,故事便已成型。

  “那是一个干净的早晨。主人的女儿将贵重的丝带丢弃了。它就挂在未修剪过的灌木丛上,在河边劳作的洗衣妇的女儿发现了它。

  “丝带被风吹着,散发着丝绸特有的光泽。细小的女孩被迷惑了。她放下手中的衣物,径直地向它走去。它是多么美啊,像时序女神扎染彩虹般奇迹地渐变。女孩苍白着脸色,混杂了渴盼赞叹与恐惧地久久凝望着它。咬住嘴唇,她将因长久浸泡冷水而红肿的双手在灰棕的粗布围裙上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取下丝带。轻软的织物就像水一样在她手中流动着,冰一样滑,火一样轻,却有水没有的温柔。这奇异的触感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方式唤醒了她的某个部分。

  “她轻轻将丝带贴向自己的胸口。少女白皙的肩劲被光照耀着,她脸上浮现出玫瑰一般的,宗教似的红晕。”

  写完最后一行字,女孩仿佛用尽了气力,瘫倒在床上。

  身体很累,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精神却分外清醒着,胸膛里的鼓噪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

  不懂流行打扮,不会与人交往,兴趣只有读书。这样的她度过了毫无意义的十七年,在十八岁生日那天被男友以以上的理由甩掉了。她不打算把性格阴暗和自我厌恶的责任全推给环境,但是,当交往了三年的男友以轻蔑的语气说着她的不是,然后要求分手的时候,即使他所指出的全是事实,她仍真真实实地感到了委屈,不甘心,以及深切的愤怒。

  她做了什么呢她做错了什么呢难道因为她没有任何能在人前夸耀的长处,就注定要遭受冷眼吗

  甩了曾经的男友一耳光,转身走开的时候,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初次苏醒了。

  从那时候起,她开始试着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再勉强自己配合别人的步调。依然没有人肯定她,但她以为她不需要任何人。直到那一次在寝室里不试曝制地痛哭,她才确认自己薄弱的所在。

  直到那双温暖的手抚上头顶为止。

  渴望被肯定,渴望被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她,存在得有意义。

  女孩在心底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含着微笑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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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园祭结束的那天,樱花也散落了。

  话剧社的演出受到好评,作为唯一一个原创剧本的作者接受献花,那些掌声,赞誉声,钦羡的眼光,还不如他在舞台下,微笑着对她投注的一眼。

  女孩在众人的簇拥中低下头去,脸上的红晕是为什么而起的,只有她知道。

  放学的时候,仍是一个人的她,步伐比往日轻快了许多。

  含着花与尘土香气的暖风,从街道那头吹来。拂过身体。奇妙的感情在她体内升腾,好像初生的兽,在寒冬第一次醒来,压抑着躁动向外窥探的心情。如今那只小兽正居住在她身体里。

  被风吹拂着的背部,好像下一秒,就能生长出翅膀飞翔而去。就好像,现在什么事情,都能办得到。

  深深>吸>一口气,女孩在路上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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