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伍 我不用心我用脑
/>   男子立在床前,端着一碗粥,目光怜悯而悲呛。

  只是不知,那目光是留给别人的,还是留给自己的。

  他静静的看了她半响,忽而问道。“还认得清我吗?”

  眼前的人,同初见的时候,是一个天一个地的模样。

  连那双眼睛也被认真的修饰过一番。

  他希望她能一眼认出来,又不抱希望。

  沈休目光在他身上逗留了许久,拿鼻子认真的嗅了嗅,咯咯的笑了起来,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印堂发黑……”

  男子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眼里却有一丝亮光一闪而过。

  然后,他轻柔的将她藏在被子下面的的玉臂抽了出来,将那细长若无骨掌心摊开,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将自己的名字写上。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眉目含笑望着她,一字一顿,极为认真的说。“你跟了我多久?”

  手心里传来痒痒的感觉,让她莫名有一种被珍重的欣喜。然后沈休小心的,缓缓的又将眼帘掀开了一点,将蹲在床头的人又仔细又打量了一回。

  看着沈休呆呆点头,男子仿佛就得到了满足,然后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叮嘱道。“醒来了,便将药喝了吧,喝完药,记得好好休息。”

  有人影立在门口,沈休听到门口传来了小声的交谈。

  然后,沈休眯着眼睛,看到一双手将伸手要推门,一道狭缝开了,然后很快的就被合拢上去。

  蹲在床头的那个人缓缓的站起身来,沈休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看着他,缓缓的勾起嘴角,笑了,认真的喊了句。“顾美人。”

  他应了声,宽慰的看着沈休,便转身离去了。

  沈休看着桌子上放着的明晃晃的液体,在婢女的狼才虎豹的眼光之下,试探性的抿了一口,然后在婢女鼓励的眼光下,一口饮尽。

  沈休摸了摸被包成粽子的自己,带着几分绝望的看着头上的天花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萦绕在空气里的那淡淡的香气,还有暖暖的温度,让她觉得无比舒适,恍恍惚惚中,便又进入了的梦乡。

  梦里,又站着那个小小的人。

  小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些挑拨开来的记忆脉络。

  “公子他没装病,他只是中毒了,卧床不起。”

  “可是总得有一个人要出门啊,我手脚没有别人快,一下子就病重的恰好的时间,接二连三的人都倒了,我再说重病就显得不好意思了。”

  好歹换个借口吧。

  况且自己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跑出去摘梅花把玩呢,连苏大夫都成了御赐的贴身名医,再天天来个大小病的,就不好意思了。

  这是要折了人家苏大夫的名号啊。

  “而且阿爹也说了,老是拂了人家的好意是不礼貌的,我们总得给人家一个表现机会呀,让人家觉得我们很好欺负才好呢。”

  所以只好拿自己去送死了。

  “还有江陵知府大小姐,她总给我一种兔死狐悲的同感,若是撑不过那漫漫的长夜,便再也不会等来曙光了。”

  听说人啊,都是有本能的,本能的求生,本能的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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