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月芳菲员外府孙曦病中表心迹
��安禄山的反意,要他未雨绸缪,加强防范,谁料我们的老皇帝竟然糊涂地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朕推心置腹地对待安禄山,他必然肝胆相照,不会背叛于朕,你们都多虑了。’”

  说完,苦涩地啜了口酒,叹息不已。叶护淡淡一笑:“皇上只是接受不了真相而已,所以才一厢情愿地选择信任安禄山。人老了,看问题也越来越像小孩子。”叶护忽然同情起了衰老的李隆基,喟然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贵国皇上每日在华清宫和贵妃娘娘歌舞升平,安于享乐,自我麻痹、自我陶醉,可总有一天,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等到安禄山反叛的那一天,他老人家一向那么信任安禄山,怎么能承受得起呢?”

  张继慷慨激昂地说:“若安禄山真的反了,我会弃笔从戎,保卫我大唐,和安禄山决一死战。你呢?回纥,我大唐的兄弟之国,叶护殿下,你们不会趁火打劫,带兵南下,占领我大唐的土地吧?”见张继乃心直口快、忠君爱国之人,叶护微笑说:“张兄说到哪里去?我在长安生活多年,大唐已然是我的第二故乡,

  大唐也是我叶护的大唐,遥想我的先祖吐米度可汗也是缘于天可汗太宗皇帝帮扶才得以立国,太宗以回纥部为浩瀚都督府,封吐米度可汗为怀化大将军,我的祖父怀仁可汗,我的父汗英武威远毗伽可汗都是大唐皇帝册封的啊,我回纥国与大唐互市,以马匹交换茶叶和丝绸,是大唐的繁荣带动了敝国发展。我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若安禄山反叛,我必率回纥骑兵随大唐军队一起杀向范阳,灭了那贼穴。”

  众人齐说好,一壁竹墙之隔的真娘和王落落闻听此言,也鼓起掌来。

  孙员外激动地站起来,举起酒杯说:“叶护太子,老夫敬你一杯”。

  叶护拿起酒杯,微笑着一饮而尽。

  真娘两腮绯红,庆幸自己没有看错叶护,他果然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王氏扯了下真娘的衣袖,悄悄问:“我看你和那叶护太子倒是情投意合,你父母都知道吗?”

  真娘含羞道:“尚不知晓,我和叶公子也只是普通朋友。”

  员外老夫人耳朵有些背,不明就理地笑笑,半认真半打趣道:“真娘,你和曦儿相差两个月,又青梅竹马,自幼在一处玩得就好,我看你呀,就在我孙府住下来,

  外婆选个良辰吉日给你俩完婚,岂不美哉!你爹娘也好回苏州来,一家人在一处,享受这天伦之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真娘羞涩难当,又见舅母王氏满心期待地看着自己,两腮红热地搪塞道:“外婆,

  孙曦是我弟弟,在我心里,和亲弟弟没个两样儿”。说完忽闪着睫毛垂下头,慢慢啜着茶水。

  王落落笑着岔开话题:“老夫人,夫人,真娘虽是府上的外孙女,终究是客,

  过不多久,总要回长安的,您若想念真娘,何不到长安住个一年半载的,也好让真娘和他的爹娘尽些孝心。”

  提到真娘的父母,老夫人眼睛一热,泪水就打转了,一边携手帕拭泪,一边絮叨:

  “我和员外年轻时倒是常去长安,那时真娘的太外公来往苏州和长安做些绢帛生意,一日真娘的太外公患风疾病倒,腿脚抽搐,全身麻木,整个人几乎不会说话了,就去寻了个大明宫的御医给他老人家治病,原是中风,却被这御医奇迹地

  针灸治好了,太外公对这御医感激不尽,才和这位胡御医结了儿女亲家,我一生就一儿一女,唯一的女儿还嫁得如此远,想来也有六年没见到了。”说着,老泪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