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月落乌啼霜满天,香雪海里对愁眠
海,也有暖熏的玫萝绿衣,两人刚进去,并未瞧见杨少卿,香雾缭绕之中,只有香鼎里传来撞击之声,想必是那蚩孓。

  “叨扰杨少卿用餐。”陈清平客气了一声。

  “清平君可有事?”杨少卿单刀直入。

  陈清平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来:“这是郁垒交由我的欢生丹碎片,我已查明,这欢生丹裹着的丹衣,并非此间之物。丹衣制法复杂,但其中乌色,是枭光遗骸,或者说,枭光血。枭光怕极烈正午日光,暴晒则死,死后化浓烟,冷却可得脓水,是为枭光血。以枭光为丹衣,每一枚欢生丹都可作为小小囚笼,囚住蚩孓虫卵,等待时机成熟,破卵成虫。”

  “……清平君在这个时候说这话,果然是同情饕餮么?”杨少卿看了看陈清平,接过那盒子,走到案几前,摇了摇绳铃,“请神荼郁垒与黄少卿素来议事。”

  四位大理寺官员,对着欢生丹面面相觑。

  “……你是说,这欢生丹因为丹衣的作料,成就了一个通道,或者囚室?可我所得欢生丹,并无任何内芯,更无虫卵。”郁垒想了想,“通道,或者囚室……丹衣之中我能查到,仅有麻寐一味,用量足可令巨象产生迷离缓解顷刻沉睡,清平君,你还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吗?”

  陈清平沉吟片刻,回答:“还有一味我并不确定,只是从前听华练说起,西洋羽人,翼有羽之属,亦有芒之属,若芒之属身死,则化作极其甜蜜的黑灰,食之可做奇迷大梦。丹衣之甜蜜,绝非食材之功,但我素来无梦,你们可以找人试试——最好是死囚。”

  “不必。”杨少卿说完,捡起一块儿丹衣,放入口中,几息之后,她眸仁一张,竟然全身大汗淋漓,神魂未定地喘着气,“呼,哪里是,奇迷大梦,简直,出生入死,过了多久了?我竟觉得在那梦中蹉跎了一年!”

  众人皆大惊,今昭稍微算了算,估计那也就一分钟的事儿,杨少卿吃了那丹衣,就能在梦里渡过一年?!看着这杨少卿毫无惧色地吃掉丹衣,必然是有所依仗,身怀绝技,与寻常人不同,还折腾了一年?

  “……如果云中君高徒都如此,我们去了,只怕逃不过一死。”郁垒的面色更加沉郁,杨少卿家学渊源,长兄是丹药天师玉鼎真人,自幼不惧百毒,又师从春水楼楼主云中君,修得释梦之法,于梦境之中来去自如,是本代有名号的萃梦师,如果吞下丹衣会有这等后果,那些女妖怎么能活到生子?

  “如此倒是让那个氤氲使者如愿了,要是饕餮,手段大可不必如此复杂。”神荼敲着杨少卿的鲤鱼戏莲花手炉,“只是没有个说法之前,我们也不能把那一位放了。”

  “那是你们的事。”陈清平淡淡回答。

  “玉盏,你刚才在那梦中,看见了什么?”黄少卿倒了一杯茶水,浓茶清苦气味,让杨少卿稍许平复,足灌了一大口,她才面露恨色地回答:“我一入梦,便掉入蚩孓群落之中,那低级虫孖生性便是冲破梦梵之别,见到我这梵境中人,便一拥而上,欲奸辱我,我杀出一条血路,一路沿着河道逃入了荟梦乡之中,得人所救,恢复元气,这才逃离梦境。”

  “如此说来,若是寻常女子吞下欢生丹,被麻寐所迷,又被羽芒死灰引入梦境之中遭遇凌辱,腹内又有枭光所化囚室——如果这就是蚩孓离开六合梵境,来到三千界的法子呢?”黄少卿梳理了一条从情理上讲得通的解释,“欢生丹大约是什么地方卖出来的?”

  神荼听见黄少卿点了他这条线索,咧嘴一笑:“洛阴的暗娼街,只是我们差点把那条街给翻过来,也没有什么端倪,倒是那种绘着合欢花的瓶子,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