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住二人的四人间寝室
,调整个姿势翻过身躺下,顺便把耷在床外快要发麻的双腿收了回来,只露出一只脚。

  没几分钟,一个精瘦青年从卫生间蹿了出来,嘴里吐出一口烟气,双手还提在没有拉上裤链的裤缘上,一脸畅然。慢悠悠的束好裤袋,这才注意到三号铺上露出的深蓝色平底鞋。

  “怎么?又失恋了?”精瘦男子不以为意道,直接走向自己的铺底电脑处。

  “什么叫又?”倪令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

  “呦,果然~~又~~被我猜对了。”精瘦男子不紧不慢的点开电脑桌面上大写的l图标,这才慢悠悠的打趣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烦黄老虎的差事。”倪令不愿意承认,搪塞回道。

  “得了吧倪班长,黄班导的难题你都是在吊床上解决的。上一次躺在床上这样不知死活,是两个多月前听说招你进社团的漂亮学姐怀孕了。”说话间,精瘦男子慢吞吞的点上了一支红杉树。

  “我...”倪令有些哽咽。

  “别在我面前哭,你知道我对安抚一个大老爷们可没什么兴趣。”已经在游戏队列中的男子略表嫌弃道。

  “我是想说,我怎么跟你这么个冷血玩意做了室友。”倪令抽了一下鼻子,强声道。

  “我也在想,我怎么跟你这么个倒霉玩意做了室友。”游戏男不甘示弱。

  “张顺....”

  “别问我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否则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送你问阎王去。”没等倪令说完,名叫张顺的青年就直接把话给顶了回去,他太了解床上躺着的咸鱼了,知晓对方伤情之时便会抱怨一句“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也知晓这条咸鱼方才在床上的时候肯定还因为姿势不舒服翻了个身。

  濉州大学二栋六零七宿舍,坊间流传的最诡异宿舍。

  与其他宿舍相同,总共四个铺位,独浴独卫,空调暖气之类设施齐全。与其他宿舍不同的是,曾经有过两个学长从该间坠楼身亡,而且据传还都是历史系的史学理论和史学史专业的班长。无巧不成书,有趣的是,现在宿舍里住的两位同学的其中之一,正就任该系别该专业的大一新生班班长。

  所以原本分配的四人间,因为两名家长坚决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入住这样的宿舍而变成了二人间,至于剩下的两位,都是姥姥不爱舅舅不亲的主。

  倪令,学费生活费全都是自己打工挣钱缴的,虽然他现在也是条咸鱼,但还有一段更加咸鱼不愿提及的过去。

  张顺,据他说是一名普通公务员的私生子,亲爹不认,亲娘不要,每月固定打来的抚养费也是为了让他不要去给家人添麻烦。虽然如此,但这位仁兄把一切都看的极开,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表现出一点点的焦虑或者伤心,是为濉州大学第一潇洒之人。

  如此二人以减半的房租水电费用霸占四人间的宿舍,从未觉得丝毫不妥。

  假如一切退回开始,这是个由正常人塞满的四人间宿舍,倪令就很可能会觉得些许寂寞,而他也的确这样想过。身处史学理论和史学史专业新生班班长,有着严重的人群恐惧症。

  一堆人歌舞升平的欢乐场面,从来都不是倪令的天堂。他成为一班之长的原因仅仅就是因为被他被分配到了这个宿舍。  在被同学们推举为班长的那个晚上,从未受到过如此待遇的青年,极度兴奋的跟张顺描述着自己全票坐到这一位置的选举全程,声情并茂,绘声绘色,我猜能够让除了张顺之外的任何人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