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无奈的撤退
死守林河的任务,江淮分局只是要求一师机动防御,拖住74军,为主力打歼灭战争取时间。”说到这里,罗正平脸上露出一丝愧色,他这次特意亲临林河前线当然还是想守住林河。“受上次保卫战胜利的影响,我的头脑也有些发热了,心想74军就那两下子,再打赢一次没问题,于是我就提了个‘打好第二次林河保卫战’的口号,这是我的失误,动员口号没提好。”

  “不,我也有责任。”常戈也面露愧色,“我没想到敌人会在那鬼地方钻空子,本来林河可以守住。”

  “下一步怎么办?”冯滔问道。

  常戈说:“江淮分局研究了一下当前形势,任河圩战役开始前我们有四座县城,现在全被敌人占领。为了保住江淮,谷司令员曾设想在敌74军由林河向徐楼驰援的路上设伏,再打一个任河圩式的歼灭战。可狡猾的唐金山一连几天都趴在林河城不出来。鉴于我们在江淮既无歼敌战机,又无立足之地,江淮分局决定,除留下一部分部队就地打游击外,主力全部转移陇海路以北,与黄淮部队汇合。”

  “放弃江淮根据地?”冯滔吃惊地瞪大眼睛。他当然清楚,撤退就意味着战争的结束将遥遥无期。虽然自卫战争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上级领导一方面为放弃江淮根据地做撤退准备,另一方面,也极力争取至少保住一部分根据地。他当然清楚其中的奥秘,共产党只要能在江淮站住脚,就能很快赢得胜利,任河圩的胜利让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就在昨天,根据战局态势,他还在乐观地憧憬着,内战即将胜利结束。在辞旧迎新的除夕黄昏,他的那一位,头戴水红色细呢贝雷帽,脖子上系着紫色丝巾,身穿深黄色呢大衣,配着紧身黑色毛料长裤和黑皮高帮高跟鞋,挽着身穿灰色棉大衣和灰色细布中山装、脚蹬黑色圆头皮鞋的他,漫步在林荫路下。千万根细长的柳树枝低垂在半空,树枝上长满了许多突起的嫩芽。路边的腊梅开满了黄蜡色的坛口状花瓣,散发出浓烈的香味。成千上万片宛如米粒大小的雪花从天而降,在空中悠闲转动着轻盈的舞步。远远近近,许多人家都在燃放鞭炮过年,电光闪烁,火蛇飞窜,响声震荡,烟雾缭绕。一股清风迎面吹来,把冯滔那一位脖子上的丝巾吹拂起来。绣着多片花瓣的丝巾翻卷着,遮住了她的脸庞……

  但是,仅仅过了一天,冯滔的所有美丽憧憬就被突如其来的变局冷酷地撕碎了!这让他怎能不感到惶惑和迷茫呢?此刻,他瞅着两位领导,神情还是有些不甘心,“主力刚刚在任河圩打个大胜仗,现在我们可以集中兵力反攻林河,夺回林河呀。”

  常戈明白,夺回林河,形势仍会好转,但却苦笑了一下,“你的想法很好,只是目前唐金山据守林河,附近又有第七军和28军接应他。我们现在要打林河,就得同时跟蒋军三个军交战。”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眼下,我们还没有打更大规模歼灭战的能力呀。”

  冯滔转了一下眼珠子,“我们可以分散打游击呀。抗日战争的时候,形势比现在还坏得多,但是我们靠分散打游击,最后都保住了江淮根据地。现在,我们分散打游击不是也能同样保住江淮吗?”

  常戈这会儿笑得很自然,“过去分散打游击,是依据当时的环境。今天,集中兵力打大仗,同样也是依据现在的环境。”

  “我们在这里跟日本鬼子斗了八年,没被日本鬼子赶走。如今打了半年自卫战争就北撤黄淮,只怕有些战士想不通吧?”冯滔其实还是自己心里想不通。

  “这不奇怪,”罗正平拿出几页稿纸,“这就需要我们向干部战士说清楚,我们今天撤退不是一去不回来,而是准备以后的大反攻。我受分局委托,草拟了一份《告江淮人民书》,你这演过戏的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