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痂
emsp; 我也不出声,暗暗留神,她看来顶熟手的,平日做惯,不似做作。

  我不禁暗笑,她在我面前做作干什么?

  欧阳很快出来帮我用吸尘机。你别说,做家务也得讲默契,非同小可。

  我们很快便将屋子整理妥当。

  坐下来,做杯热茶,松口气。

  欧阳仍然没话,精神不很好,眼神尤其涣散,但坐在沙发上,不失悠然。

  结婚吧,我想,欧阳就是个现成的伴。

  她很了解我,经济又独立。我们可以不要孩子,永远像现在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呀,自由自在。

  求婚吧,或是议婚。

  我点燃一枝烟,心中开始盘算,心情是大好了,以前除了玛莉,心中根本没有第二个女人。

  我低下头。

  只听得欧阳说:“有朋友的家可以来休息一下,真是好。”

  我深深的吸一口姻。

  她要故意做成“我们只是朋友”的印像来安慰我,使我宽心。太懂事的人也令人心痛。

  “欧阳,你几岁了?”

  “三十。”

  “噫,不小了。”

  “咱们这种中年少女,年纪诚然是不小了。”

  “家里有什么人?从来没听你说过。”

  “不外是父母兄弟姐妹,乏善足陈。”

  “有没有交通?”

  “别那么奢求好不好?何来交通?”她说。

  我亦笑。两人的背景也很相似。

  “今天纯来坐,”她说:“在家实在是闷。”

  我与她看样子都不像是懂得生活情趣的人,照说可以做可以去的事与地方多得很,只要我们愿意振翅,便可飞到至远至高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留在地下。

  她看著我眼睛,彷佛可以阅读我的心。

  我问:“我们同事有多久了?”

  “三年。”

  玛莉与我认识也三年,我问:“你与玛莉同时进来。”

  “是的。”她说:“你一直没有注意。”

  “你比玛莉升得快。”

  “但是玛莉的路比我顺。”欧阳说。

  “一个人的路不走到终点,是不知道的。”我很悻悻的说。

  什么都瞒不过欧阳,她但笑不语。

  “你要到美国去读书,也容易得很。玛莉去得并不开心,她是被我母亲逼走的。”

  玛莉与我母亲相处得不好,母亲一直不肯做主婚人,不肯与她家人见面,玛莉叫我速战速决,我没有,她便一怒而去。

  她是少数我见过真正性如霹雳的人,完全没有转弯的余地。

  “想起玛莉?”欧阳问。

  我点点头,“她与她的坏脾气。”

  “她是十分有性格的人,有棱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