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河中令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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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暄站在殿外的台阶上,眼瞅着一个黑塔似的大汉手拎着王保儿朝自己走来。她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锦屏,朗声问道:“来得是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傅奕见到景暄,忙松开王保儿,单膝跪地,回道:“娘娘恕罪,末将奉太子口谕晋见娘娘,有紧急军情禀报。”

  景暄冲身边的宫女、宦者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将军,

  太子的口谕简短明白:要景暄写封信,由傅奕前往河中军营面交景云丛,劝他立即进京。

  父亲身为大将,不奉皇帝的诏命,私自进京,这是视同谋反的大罪,太子岂能不知?可这个自己尚未谋面的夫君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景暄实在想不出其中的原因,沉吟着,轻声问傅奕:“太子没有说明其中的原因吗?”

  “太子另有一道口谕给景将军,恕末将不敢妄言。”

  “口谕?”景暄忽然眼前一亮,今天的事情实在过于蹊跷,她不能不多加小心,“我派个人与你同去走一趟吧。”

  傅奕虽有些为难,但想到太子命自己临行前来见景嫔,自有听从她安排的意思,于是便答应了。

  景暄本想派锦屏去,转念一想:既如此,何不这样呢?遂吩咐道:“叫来兴儿来见我。”

  景暄待傅奕和来兴儿走后,前思后想,不知自己突然决定派来兴儿跟

  张皇后独自坐在清宁宫中,一阵阵的烦恼袭上心头:皇帝病卧含凉殿,太子宁可把两位如花似玉的新娘撂在东宫,也不离皇帝半步,对自己的戒心分明已到了十分;自己的亲生儿子-----十岁的赵王李普偏偏也病了,三拨太医来瞧过,没一个能说明白得的什么病;李进忠那个老奴才跟自己貌合神离也罢了,在河中前线监军的亲信宦者于承恩这时候也来添乱,竟暗中派人刨了景家的祖坟。她刚刚得到密报,太子已派人去了河中,这个时候要和太子公开撕破脸,实在是早了些。

  正在这时,清宁宫掌事宦者杨全义进来禀报:两位太子嫔前来请安。

  张皇后陡然一惊:这个时候来请安,难道景暄这小妮子已经知道了消息?她

  待景暄、独孤婉容两人行过礼赐座后,张皇后故作惊诧地问道:“怎么这会儿想起过来请安?”

  不等婉容开口,景暄站起身,重施一礼,答道:“原想和婉容妹妹一早过来的,今儿是七夕,往年的今天,臣妾都是晚上点灯前给祖母请安,然后一家人在一起赏灯。所以就和妹妹约了这时过来,臣妾不知宫中规矩,还望母后恕过。”

  张皇后看景暄笑脸盈盈,不象是知晓家中变故的样子,可言语中又提及家中祖母,心想她莫不是听到点风声,来打探消息的,遂顺势问道:“暄儿的祖母尚在,很好,不知老夫人高寿啊?”

  “回母后,家祖母今年六十二岁。”

  皇后又向婉容问道:“容儿家中是如何过七夕的呀?”

  婉容起身答道:“臣妾家中只有双亲在,打小从不曾过过七夕。”

  皇后笑道:“这就是了,暄儿今儿哪里是来向我请安哪,分明是来讨夫君嘛。”

  一句话说得二人登时满脸通红,臊得抬不起头来。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俩个受委屈了,太子在皇帝面前尽孝道是为天下树立楷模,可也不能因此耽误人伦大事。这么着,杨全义,你去走一趟,请太子过来说话。”皇后说完这话,目光直盯在景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