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五 进京
��佐,让船更贴近海岸线航行,却被徐元佐谢绝了。渤海近海多暗沙浅礁,万一搁浅了反倒更加麻烦。

  徐元佐如此,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有种沉船的恐慌渐渐弥漫开来。这着实让沈玉君神气了好几天,直到船队靠岸,受不了的人纷纷转道陆路,她才遗憾地另寻鄙视对象。

  徐元佐吐得身体发虚,脸上惨白毫无血色,心里却没有失去商人的血性。他趴在床上,叫来同样飘然欲死的梅成功,细细吩咐道:“那些人下船之后,空出来的仓位,一定……要卖掉啊……”

  梅成功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勉强出去吩咐了。

  沈玉君很快找了过来,没好气道:“你都丢了半条命了,还在乎空仓满仓?”

  “要是、让船、空着……我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徐元佐努力撑了起来。

  沈玉君哭笑不得,给他塞了两片薄荷:“放嘴里嚼着。”

  徐元佐依言做了。也不知道是薄荷真的治晕船,还是心理作用,竟然觉得舒服多了。他坐起身:“晕船能彻底治好么?”

  “习惯就好了。”沈玉君拉了凳子坐徐元佐对面,道:“我小时候刚上船的时候也晕得厉害,后来再大的风浪都无所谓了。”

  徐元佐靠在舱壁上,虚弱但是坚强道:“好。那我就熬着。这薄荷还真有用……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沈玉君冷哼一声,起身就走,丢下三个字:“我乐意。”

  “……”

  徐元佐并没有遭太久的罪。不数日,船队抵达大直沽,前后正好十五天,也不知道老范是真的经验老道,还是让他蒙着了。

  徐元佐还在为沈玉君没有充分利用船舱空间而遗憾,不过如果船队停下来上货,肯定是要耽搁一两天时间的。从时间就是金钱这个角度来说,也不能说沈玉君做得不对。

  天津诞生的时间挺早,然而迅速成为畿辅门户、河海要冲卫是成祖永乐二年设立卫所之后的事。当时成祖为了纪念自己在此渡河靖难,才给了“天津”这个名号,意味着天子渡津于此。最早的天津卫在小直沽一代,后来又增设天津左、右卫,形成了大都市的规模。

  当然,这主要是得益于明初漕粮海运政策。

  南方的漕粮和私货通过海船运到了天津,然后再转运北京、河北、山东、辽东。

  大明律规定地方官在任所不能购置产业,包括地产和商铺,却没有禁止京官家眷在京师购地开商铺。徐家在北京有五家商铺,经营南货。徐元佐这回搭乘海船过来,属于最快的交通方式,所以他们此刻还不知道徐元佐已经到了天津。

  徐元佐在船上的时候晕船,下了船竟然又开始晕陆,好像整个大地都在起伏旋转。这也使得他根本没有机会好好感受一下大明天津卫的风情,像个破麻袋一样被塞进了马车,往北京疾驰而去。

  从天津到北京,还有一天路程。

  沈玉君来过北京,却也不熟。众人紧赶慢赶到了城下,城门已经关了。徐元佐像是打牌一样,取出两张名录,搜索上面的官名和住址,总算挑了一家在城外置业的人家前去借宿,顺便也完成了一个拜访任务。

  ……

  春天的北京,正是刮沙时节。

  这正如雪上加霜,好几个随行少年就此病倒,颇有些奄奄一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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