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歧路之悲(三)
��响,又有水声哗哗,寄柔面上一红,忙将脖子缩了回来。疾步走到窗下坐着,随手抓来一团布料,也不知是什么,便捻针穿线,做出一副专心缝补的神情。

  未几,偶觉耳畔有热气熏人,她如梦初醒,方知自己惦记着真定的事,已然又不知不觉地发起呆来,忙胡乱走了几针,眼睛在身侧迅速一掠,见陆宗沅上身只穿着一件雪白的立领中单,正从背后凑过来看她手里的活计。因刚盥洗过,不仅气息是湿润的,头发也微湿,越发显出乌黑的鬓,白净的脸来,那一管鼻子是极其端正,恰到好处的,睫毛亦长得稍显柔情了些,连眼睛也如寒冬腊月的星子一般,清冷明亮。

  别的将军,譬如爹爹,总是被风吹日晒,皮粗肉糙,这个人,倒好似十八女儿,细皮嫩肉,从不曾见过天日一般。寄柔一边犯着嘀咕,脖子忍不住偏了偏,想要离他远一些。

  “别再扭了,当心得了歪脖子病。”陆宗沅戏谑道,他从身后用两手固定住她的脑袋,又指了指她手里的针线活,说道:“你在家里,女红师傅都是这样教的当心日后嫁了出去,被夫家嫌弃。”

  寄柔心里一酸,险些落泪。强自忍住了,心道:自己被人这样凌|辱,苟活在世上已是不该了,还哪能觊觎着嫁人也不过回了真定,若城破了,便陪爹娘一同赴死,在九泉之下侍奉二老罢了。

  于是悻悻地放下针,拆了线,将衣裳展开来看。这下看得分明,登时如同被灼了手般,将那团衣裳往后一扔,脸上已经羞得火辣辣的了––原来她胡乱拿的这一件,并不是寻常衣物,而是一件男子的贴身亵裤,被她刚才毫无章法地一通缝补,已经面目全非了。

  她在那里捂着脸羞愤欲死,被陆宗沅好一阵打趣,终于恼了,撇开手,就要夺路而去。陆宗沅从背后双手一揽,便将她搂进了怀里,两人一个吓得手足乱颤,站立不稳,一个温香软玉在怀,按捺不住,齐齐滚做一团,倒在榻上。

  寄柔只觉颊边被人轻轻一吻,那温热的气息从耳畔到颈子里,渐至往下,心里恐惧到极点,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

  陆宗沅被中途硬生生打断,好不烦躁,抬眼一看,见寄柔哭得鼻涕眼泪横流,全无丝毫美感可言。他无奈至极,拿帕子替她草草地擤一擤鼻子,拨开蓬蓬乱发,露出一张脸来,见她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他,哭声止了,肩膀仍是一耸一耸,不时打一个嗝,状极可笑。只有从衣领往下,敞开的大片肌肤欺霜赛雪,晶莹如玉。

  他被打岔的注意力又重新回来了。一边慢条斯理地将亵衣尽数解开,循循善诱地教她道:“傻丫头,你不是还想去找你爹娘我说了,让我高兴,就送你去……让男人高兴的法子,简单的很……”

  寄柔牙关打战,把双眸紧闭,忽觉陆宗沅那只手在亵衣上按了按,又翻了翻。她一个激灵,冷不丁睁开眼,见那亵衣早被陆宗沅拎在了手里,几块碎银被他抖落出来,掂一掂,陆宗沅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寄柔顾不得羞,扑上去就要抢,陆宗沅哪里肯和她费那个功夫,随手一扬,将银子从窗口掷了出去。

  有人脚步声过来,陆宗沅微微提高了声音,道:“赏你的!”

  那人恭恭敬敬答了声是,停了片刻,不见陆宗沅有其他吩咐,便捡了银子走了。

  这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吓得寄柔浑身也瘫软了。只见陆宗沅从案几上取来一只小瓷瓶,倒在手上,在下面随意搓了一搓。她懵懵懂懂,也不知是个什么动作,就觉自己双腿被往胸前一压,下面被火烫的物事抵着,顿时莫名兢惧,用尖细的嗓子叫道:“我不要在这!外面有人!”

  陆宗沅笑着抚慰她一句:“外面没人。”又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