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红衣
msp; 看了将近一个时辰,他忽然感到有一股寒气从书房里传了过来。没有声音,却好像有人轻轻掀开了门帘。

  他皱了皱眉。

  有人进来了,却肯定不是荷衣。自从知道他有心疾,为了不惊到他,荷衣走路时总是故意地弄出脚步声。可这个人却完全没有脚步声。当然也不会是谷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一定会先敲门。他暗暗了拉了拉手中的绳铃,却听见一个声音冷冷地道:

  “不会响的,因为被我割断了。”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然后卧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

  陌生人披着一头长发,很冷,很俊,身材也很魁梧。他的衣裳是纯白的,白得一尘不染,他的肌肤也很白,白得很健康。好像他是个很会保养自己的人。他的身后,斜插着一柄形式奇古的剑。

  四目相视,陌生人道:“拿你的兵器,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慕容无风怀疑他走错了地方:“阁下确信要找的人是我?”

  白衣人道:“我从不会找错人。除非你不是慕容无风。”

  “阁下是谁?”

  白衣人一言不发,走上前去,将他从床尚抓了起来,背在身后,轻轻一纵,跃上了屋脊。

  速度。

  慕容无风从没有享受过这种飘飘乎如凭虚御空般的速度。白衣人一双仙鹤般的长腿,优雅地在空中跨越着,触地时只用脚尖轻轻一点,身子便又如风中之羽,向前飘去。若不是因为正被劫持,这种感觉完全可以称作是一种享受。

  陌生人一上屋顶便向南疾掠。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另外两个白衣人,显然是他的同伙。其中一人的白衣不能说是白的,而是以白布为底色画满了某种令人费解的图案。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无声无息地从谷口大门的斜侧悄悄纵落。那里停着一辆马车。实际上,谷口大门经常停满了运送病人的马车,今天似乎格外地拥挤。吵吵嚷嚷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其中的一辆只是在大门口略作停留便调头离去。赶车的白衣人戴着帷帽,在大雪天气里也是常见。

  马车是最平凡的式样,显然是从车行里租来的。里面并不干净。慕容无风靠在车壁上,略略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作出了长途旅行的准备。两个白衣人坐在他的对面,一个脸色淡黑,留着微髯,手指上戴着一枚黄灿灿沉淀淀的戒指。另一个人的眼睛总是眯缝着,露出懒洋洋的目光。打量人的时候,显出一幅与已无关的审视态度。慕容无风很快注意到他身上的图案是手绘上去的,色彩也很纷乱,好像是一个人喝醉了酒之后的涂鸦之作。

  “唐家要的人,就是他?”一上车,留着微髯的人便将慕容无风左右打量,那神态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很吃亏的买卖。

  “老大抓的人会有错?”同伴冷哼了一声,“只是犯不着叫上我们,他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发现没有,老三?这小子好像不会武功。”微髯人道。

  “你现在才发现?”被称作“老三”的人又哼了一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睬他,而是陷入了某种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