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红衣
/>   荷衣向他淡淡一笑,本想说几句刻薄慕容无风的话,见那青年一脸诚实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一时便由林子敬推着慕容无风,荷衣尾随其后,三人一齐来到蔡宣所居的澄明馆。

  夜晚时分下着轻雪,一推开澄明馆的大门,吴悠已大惊失色地迎了过来。

  “先生,你怎么来了?你还病着,赶紧回去休息。”

  荷衣远远地看着吴悠,不得不承认她长得极美。美得不需要半点多余的描画与装饰,便已极尽了她如诗如画的气质。她穿著一件月白衫子,走路的时候,即便是再匆忙,也是款款而行。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柔如歌,既便在着急的时候也十分好听。她一走近慕容无风,不知怎么,脸就飞红了起来,头也低低地垂了下去,显出无限羞涩的样子。

  荷衣忽然觉得有些沮丧。

  “我来看看冯大夫。他现在如何?”慕容无风淡淡地道。边说着,林子敬已将他推进了大门,推到了诊室之外的抱厦。吴悠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一边低声地把冯畅的病情说了一遍。说的话十句当中倒有八句荷衣完全听不懂,什么“脉弦滑”,什么“胃脘涨闷”,什么“痰气上逆”,慕容无风只是点点头。说话间,吴悠倒是朝着荷衣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荷衣忽然又觉得有些莫名的沮丧。

  一到了抱厦,陈策抢了出来,向林子敬狠狠地瞪了一眼,正要数落,慕容无风道:“你别说他,是我自己要来的。”

  陈策只得叫徒弟从别处搬一个炭盆过来。一行人拥着慕容无风走进诊室,荷衣自觉无趣,也与自己无甚相干,便一言不发地留在了抱厦。

  正要进门时,慕容无风忽然停住,转身道:“荷衣,你先略坐一会儿,我过一会儿就回来。”他居然知道荷衣并没有跟过来。而他身边的人都不免朝荷衣多看了两眼。在他们的印象当中,慕容无风还从来没有像这样称呼过一个女人。

  荷衣心中有再大的火,众目睽睽之下也发作不得,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一个时辰过去了。慕容无风还没有出来。诊室里只有一片喁喁的低语声,大夫们似乎都在忙碌着。荷衣坐得有些无聊。她一向都不是一个很能坐得住的人。

  诊室里慕容无风坐在一旁看着蔡宣手术。陈、蔡是他手下最好的两个大夫,却一个过于谨慎,一个过于太胆。是以每逢重要的手术,他总想让他们合作,让他们互相弥补。但这样他们往往又各恃其才,争吵起来。所以他只能坐在那里“镇住”他们。

  浑身僵直地坐在椅子上,慕容无风早已觉得很累,累得几乎随时都要倒下去。可是手术还没有好,冯畅看上去仍然危险,他只有挺着。他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刻打扰别人。

  吴悠似乎看出他平淡神色之下暗藏着的难受,给他端过来一杯茶。他摇了摇头没有接。他不敢动。双肘正沉淀淀地压在扶手上支撑着身子。抽出任何一只手臂,整个人只怕都要滑下去。他只好说:“我不渴。”

  吴悠怔怔地看着他。这里所有的人都明白他的脾气,只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陈策接过茶盅:“先生,看情形这手术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你还是先回去歇着罢。”

  “不要紧。”他说道,过了一会,想起了什么,又道,“劳驾你把这杯茶给楚姑娘送过去。”

  诊室的门“呀“的一声打开了。荷衣抬起头来,看着陈策走出来。

  “楚姑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