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谷
?”

  “前前后后有十三个吧。我爹做了十三次松鱼鳜鱼,包括你,就是十四次。我爹说,谷里来了贵客赵总管才会请他亲自下厨,他叫我好好招待你。”

  荷衣听罢,淡淡一笑:“能不能麻烦你带个话给赵总管,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我?”

  女孩子点点头,撒腿跑了出去,一会儿功夫又回来道:“总管说,如果姑娘觉得方便,现在就可以了。”

  她被孙青引至一间客厅,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了云梦谷的总管赵谦和。他看上去五十来岁,身形高瘦,神态严肃,说话倒是很客气:“楚姑娘请用茶。这是新到的‘鸦山茶’,比市面上的‘鸟嘴香’要好。姑娘若是喜欢,临走的时候莫忘了带上几盒。我已叫人替姑娘准备好了。”

  “吴僧漫说鸦山好,蜀叟休夸鸟嘴香。”这两种茶之中的任何一种,市价都是惊人的昂贵,荷衣从未喝过,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区别。只好谢了一声,心中却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初次见面赵谦和就提“走”字。

  赵谦和接着道:“请姑娘来云梦是我们谷主有件事要托人办理,具体是什么事等你见到他,自会交待。实不相瞒,在此之前,像姑娘您这样的高手,谷主已经见过十几位了,一个也没看中。”

  “谷主所托之事,一定十分棘手。”荷衣爽然一笑,“如果他也没看中我,来此一趟,能品尝到本地的新茶也不枉此行。”

  “哪能让姑娘你白跑?就算是这样,谢银是一定少不了的。”听她这么一说,赵谦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倘若谷主选中了你,我们会先付给你三千两订金,事成之后再加七千,一共是一万两银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还是荷衣一只倒霉的困鸟,千辛万苦地替一位出了事的官爷押送一批细软到安肃,接货的人怕是“赃银”,死活不接,她只得原路押回去。正赶上朝廷派人抄家,差点逮进牢去。挣的银子还不够路费的。所以一听见“订金”两字,她眼睛蓦然一亮,数日萎靡一扫而光。

  赵谦和道:“谷主下午正好有空,姑娘若是休息好了,就请随我入谷。”

  马车在一个崎岖的山道上行了很久,进入大门之后,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缓缓地停下来。荷衣定睛一看,已到了一处院落,院门紧闭,上书的“竹梧院”三字。

  推门而入,但见院内荷香扑鼻、竹影沁心、鸟声聒碎、林风荡漾。游廊纵横,直与远处大湖边的曲桥水榭相接。举目遥望,那大湖碧波浩荡,似与江河相通,沿岸垂柳拂拂,花影横斜。而山峦隐于大湖两侧,其中又似有数不清的流泉飞瀑、奇石怪涧。景色虽美,却幽静得不见一个人影。

  廊上的大理石砖镶着铜边,光可鉴人,一尘不染。两旁坐栏上的扶手均用素绸缠裹。院落清雅却暗藏奢华,令人惊叹。

  见荷衣举目四顾,一脸的好奇之色,赵谦和微笑:“这是谷主住的地方。院子很大,房间很多,却只住着谷主一个人。平时除了我们几个总管可以有事入禀之外,任何人不能擅入。谷主原本从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会客,昨晚有个棘手的病人,他忙了一通宵,大约是累了。”

  两人沿着游廊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赵谦和停下来:“姑娘稍候,我先去通报一声。”过了一会儿,他出来道:“楚姑娘,请进。”自己则守在门外,没有跟进去。

  那是一间宽敞的书房。门上悬着绛纱珠帘,三面的窗子都半开着,淡绿色的窗帘在风中微微飘动。墙角处摆着一个四尺来高的锦漆花罇,内插几株不知名姓的紫花。地毯是猩红的,柔软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