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双脚来回摆动,愣了很久,抬头向上看去。

  一个女孩儿垂头丧气地坐在上面的楼梯上,双腿穿过围栏,垂在空中。

  她穿着真丝塔夫绸的白裙子,裙边是一英尺六十美元的尚蒂依蕾丝,金红色的卷像太阳光芒般灿烂。她傲慢又委屈的样子,像一个天使飞下来时不小心卡在了围栏里。

  没有理由,伊利亚几乎是瞬间就爱上了她。

  他站在她脚下,朝圣般望着她。全世界进入黑白默片,所有物体的颜色形状都变成灰败的剪影,只有她的存在是彩色。

  那一年,薇拉·列夫·雷诺夫刚刚十岁。

  伊利亚立刻猜到她是谁。她长得跟列夫·雷诺夫太像了,连那副骄傲的神情都一样,再说这宅子里也没有谁的女儿会戴镶钻王冠和珍珠项链。外面人声鼎沸的豪华宴会为她而举行,可小主人却闷闷不乐地躲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高兴?”伊利亚的声带越过理智出声音。他可能有好几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他也从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可他就是想问问她为什么愁容不展。

  女孩儿刚想让伊利亚滚开,可是看到青年翠绿的眼瞳,愣了一下,警惕地说:“我没见过你。”

  “我是东区格里高利的手下,来见沙皇的。”伊利亚简洁地回答,他不想令她惊慌。“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喜欢生日礼物。”女孩儿踢着腿,小红鞋从伊利亚耳边擦过,像熟透的果实在枝头晃动。“我不喜欢蕾丝裙子了,我想要唇膏和高跟鞋,我还想学抽烟。明明是我的生日,娜塔莉亚却只允许我吃一块蛋糕。”

  她的每一句话都以“我”开头,可见是头唯我独尊的小狮子。

  伊利亚问:“娜塔莉亚是谁?”

  “是我的家庭教师。”薇拉撅着小嘴说。

  “可你是一个雷诺夫,在这里应该你说了算。”

  女孩儿愤然高声说:“就应该如此!爸爸说过,我才是这宅子里的女主人!”

  伊利亚无声地笑了起来,抬头欣赏她骄傲的样子。

  列夫·雷诺夫的妻子几年前就去世了,他也没有续弦,这个女孩儿是他唯一的骨肉。当然,不再婚不等于他没有别的女人,只不过他不会让任何东欧□走进妻子住过的主卧。正妻之位悬置,薇拉是理所当然的女主人。

  列夫爱她如爱惜自己的眼珠,经常带着薇拉出入各种场合,还暗示将来会让女儿继承家业。伊利亚想,为了这个天使,他也愿意挖出别人的眼珠。

  说了没几句话,外面传来了呼唤薇拉的声音,看来终于有人现宴会的主人没有出场。薇拉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伊利亚不要出声,唇边显出淘气的笑容。在这个半封闭的小空间里,他们默契地渡过了五分钟,一段让伊利亚感到美妙极了的时光。

  最先找到薇拉的,居然是她父亲,看来她在这房子里有几个固定的捉迷藏地点。列夫·雷诺夫高大的身材令这条通道显得更狭窄了,他登上楼梯弯腰抱起女儿,亲吻她玫瑰色的脸颊。

  “我的蜜糖,大家找了你好半天,为什么藏起来?这可是你的生日宴会。”

  薇拉鼓着腮抱怨:“我的生日,为什么我只能吃一块蛋糕?”

  “因为你已经有两颗蛀牙啦,而且再沉爸爸就抱不动你了,你不是准备参加芝加哥芭蕾比赛吗?”列夫安抚女儿的声音温和极了,和他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