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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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道;我拂袖而去;心中感到很痛快;但坐到办公室后;喝了一杯水;心中又感到难过。黄瓜这坏种;断子绝孙才好;王小梅那样的身体;孕育着这样的坏种;真是可惜。我接生过这么多孩子;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好人和坏人;一小半是后天教育的结果;一大半是遗传决定的。你们可以批“血统论”;但我这是实践出真知。像黄瓜这样的坏种后代;即使生出来放在庙里;长大了也是个花和尚。尽管我心里替王小梅难过;但我也不会去做她的思想工作;不能让黄瓜这坏种轻松卸下包袱。哪怕世界上多一个花和尚。——但我最后;还是给王小梅做了人流。

  是王小梅自己求我的。姑姑说;她跪在我的面前;抱着我的腿;鼻涕眼泪;把我的裤子都弄脏了。她哭着说;姑姑啊;姑姑;我上了他的当;我被他骗了;即便他用八人大轿来娶我;我也不会嫁给这样的畜生。姑姑;你帮我做了吧;我不想要这个坏种……

  就这样——姑姑又点燃一支烟;凶巴巴地抽着;浓烟笼罩着她的脸——我给她做了。王小梅原本是含苞待放的玫瑰;被他给糟蹋成了残花败柳——姑姑抬起胳膊;沾沾脸上的泪。我发誓再也不做这样的手术了;我已经受不了了;即使她的肚子里怀着一只长毛的猴子;我也不做了;我一听到那负压瓶发出的“咕唧咕唧”的声响;就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越攥越紧;痛得我浑身冒汗;眼冒金花;手术做完了;我也瘫倒在地上……

  对啊;人老了;讲话爱跑题;说了半天;还没说到我为什么要嫁给郝大手。姑姑说;宣布我退休那天;是y历的七月十五;黄瓜那杂种还想留我;让我退休不离岗;说每月给我八百元钱。呸!我一口唾沫啐到他的脸上。小杂种;姑乃乃给你们卖命卖够了;这些年来;卫生院里的钱;十元里有八元是我挣的。四乡八县;奔卫生院来看病的妇女儿童;都是冲着我来的。姑乃乃要想挣钱;哪一天还不挣个千儿八百的?你黄瓜想用每月八百元钱收买我?一个农民工也不止这个价啊!姑乃乃辛苦大半辈子;不干了;想歇歇了;回高密东北乡养老了。——就为这;我把黄瓜这杂种得罪了;这两年他变着法儿整我;整我?老姑乃乃什么阵势没见过?老姑乃乃少年时连日本鬼子都不怕;七十多岁了反倒怕你个小杂种不成?——对对;说正题了。

  要问我为什么嫁给老郝;那真还要从蛙说起。宣布了我退休那晚上;几个老同事在饭店里摆了一桌酒宴。那晚上我喝醉了——其实我喝的并不多;是那酒不好。酒店里那个小老板;解百爪的儿子解小雀;六三年生那批地瓜小孩中的一个;拿出一瓶“五粮y”说要孝敬我;可他娘的那是瓶假酒;我只喝了半茶碗就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了。同桌喝酒那些人;一个个东倒西歪;那解小雀儿自己也口吐白沫;翻了白眼儿。

  姑姑说她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本来是想回医院宿舍的;可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一片洼地里。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两边是一人多高的芦苇;一片片水;被月光照着;亮闪闪的;如同玻璃。蛤蟆、青蛙;呱呱地叫。这边的停下来;那边的叫起来;此起彼伏;好像拉歌一样。有一阵子四面八方都叫起来;呱呱呱呱;叫声连片;汇集起来;直冲到天上去。一会儿又突然停下来;四周寂静;唯有虫鸣。姑姑说她行医几十年;不知道走过多少夜路;从来没感到怕过什么;但这天晚上她体会到了恐惧的感觉。常言道蛙声如鼓;但姑姑说;那天晚上的蛙声如哭;仿佛是成千上万的初生婴儿在哭。姑姑说她原本是最爱听初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