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不出一封,估计还是些好事之徒,流氓无赖等人。亏得当初没留家里的地址,不然还真是有得麻烦。看看中秋将近,心想过了节再说吧,加上又是自己的六十整寿,太太姊妹间早就嚷嚷着要摆酒唱戏请客,一忙就把这事丢在脑后了。

  第十九章 冬至

  第十九章 冬至

  因生日是在八月十八,战时期间,不好太过排场,就提前三天,和中秋节一块庆了。晚上等月亮上来,琴太太在天井里摆了几张圆桌,放些时令水果,中西甜点,南北月饼,咖啡香茗,还有现调的一大缸子果子酒,亦中亦洋,客人主人都便宜。借了筱太太家的两个仆人,加上张妈赵妈唤茶招呼客人,倒也支撑下场面了。客人不过是几家常走动的,筱太太,梅太太,杨太太,她们的先生,几家的女儿,还有琴湘田的几个老搭档,和白荷衣搭台的几个名伶。各家的琴师鼓师等。

  白荷衣扮了散花天女又唱又比地唱了一出《天女散花》,琴湘田久不开口,这次也唱了一折《蟠桃宴》,其他人也都有上佳段子,最后几个琴师鼓师合凑了一套《碧天贺寿》,把琴太太欢喜得什么似的。

  听完了戏,扮的人换下戏装,穿回衣裳。夜深转凉,琴太太把众人请进客厅,张妈赵妈端出热的川贝秋梨莲子桂花甜酒酿来,奉与众人。这半天吃了许多生的凉的,再换上这甜丝丝酸津津香馥馥暖融融的汤羹,都道声好。筱太太道:“这是什么羹,以前从没见过。”

  琴太太道:“这是我女儿孝敬我的家传点心,是从她曾祖父那里一路传下来的。他家里养着家班,演过大戏后,便上这碗养颜养嗓子的甜羹。”

  筱太太指着她,向其他几位太太笑道:“得了个女儿,看把她的骨头轻成什么样了。”众人都笑,赞她这个义女收得好。

  琴太太巴不得地道:“不是我夸自己的女儿,大家看看这幅《金玉满堂》,觉得如何?”指着堂上挂的一幅绣品,酸枝木的框子,里面绣的是海棠玉兰和桂花,鲜艳娇美,花叶生香,仿佛刚才的桂花甜酒酿的香气是从这幅绣品里散发出来的。

  杨太太第一个赞道:“好,这样的绣品,怕是从南通传习所雪宦沈寿那里得来的吧?这样的绣工,断不是她的弟子绣得出来的,肯定是雪宦的手迹。”

  杨先生看了看道:“这是新的,底子新绣活新,框子也新,不会是沈寿的传世之作。不过绣得是真好,不输给沈寿。”

  梅先生听他们说得热闹,也凑过来看,一看惊道:“这不是沈寿的苏绣,是真正的顾绣。自清末之后,就少有人会了。沈寿的苏绣是从顾绣中化出来的,又带有东洋西洋的画风,这个却一丝一毫也不见西洋画的笔法。琴太太,这样的绣品,如今世面上一件也找不到,且是新的,你从哪里得来?如有多的,可否匀我一件?”

  琴太太得意地道:“没有多的,只有这一件。再多钱也买不到,告诉你们吧,是我女儿绣了送我的生日礼物。”在室内找到之琬,招手道:“菀儿过来。”

  之琬正和筱太太的两个小女儿、还有梅小姐杨小姐说话,听琴太太叫,道声歉,走到琴太太身边,笑道:“妈妈叫我?”

  琴太太道:“杨先生梅先生要见见我家的针神。喏,先前你们已经见过了,我女儿紫菀,这幅《金玉满堂》就是她绣的。”

  之琬含笑谦虚应道:“妈妈又在拿我说笑了,不过是天长无聊,随便绣着消遣的,哪里就称得上针神呢。”

  梅先生先前已经见过琴家这位新收的义女,只当是富家太太惯爱的游戏,也没留心,这时才把之琬细细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