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最痛是别离
�,佟欣曾不經意地說過,有些事不必與佟德說得太清,讓她聽話就是了。

  她終是明白過來,一個天真爛漫的人身後,必定有一個將這人本該背負的,也一併背負下來的人。

  她之所幸,得之衛襲。

  只不過,不該再如此下去了。

  她,也該長大了。

  道別來得這樣匆忙,好在她將要留給佟欣她們的東西早早備好了。

  佟德泣不成聲,佟欣一言不發,默默地接過她手中的皮箱。

  她紅了眼眶,努力揚笑,“也不是……一定不再見了……”

  佟欣笑笑,垂眼道,“珍重。”

  佟德撲上前,抱著她的脖子,“小傾……”說著,又搖著頭,悶濕了她胸前的衣裳。

  在暗角看著她們依依不捨的衛襲,一聲歎意,轉身去別處了。

  晚些時候,她見衛襲在書房著東西,便去了側房。

  那裡有兩樣重要的東西,她當時沒讓衛襲帶走。

  一件嫁衣,和一顆丸子。

  她取下未完成的紅裳,小心翼翼的將它折好,放入了包袱裡。

  再晚些時候,衛襲還在書房裡,她輕輕地叩了叩門。

  衛襲抬頭沖她一笑,忽然眼睛一閉,身子一歪,不穩的扶著桌沿。

  她心驚肉跳,趕緊上前扶著,“衛襲!”

  “我沒事……”他用拳頭錘了錘額頭,輕輕推開她,笑道,“真的。”

  見衛襲累成這樣,她心疼不已,“去歇會吧,明日再便是了。”

  衛襲握著她的小手,懊惱著蹙眉道,“如今也不得不承認,我……”片刻默然,他笑歎一聲,搖搖頭,起身道,“我去歇會。”

  陪衛襲來到房裡,哄著他躺下,他抓住了她的手,眼睛似乎已經倦得睜不開了,只輕聲地說道,“陪我一會……”

  她輕輕一歎,隨他躺下身,說道,“睡吧。”只是,這時的衛襲已經沉沉睡去了,心裡覺得難受,又是一聲輕歎。

  夜裡,她睡得極不安穩,腦中回回轉轉的,竟全是幼時那些鬼怪駭人的畫面。

  驀然睜眼,渾身是冷汗,她急促的喘息著,右手手背的灼熱感讓她抬起手來,只見玉簫鳳的靈狐印亮得極為奪目!

  她心臟跳得極快,就像要從喉頭沖出來一般,讓她有些作嘔。

  她起身,壓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忽然一頓狂風大作,吹得窗兒直抖,她轉過頭,想叫衛襲,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手背的金印閃了閃,滾燙不已,她側過身,緊緊地揪住衛襲手臂的衣衫,喚著,“……”

  衛襲咻的睜眼,彈了起身,見狀吼道,“該死!”

  “唔……”她髮鬢被汗給浸濕了,右手又麻又痛,被衛襲一把將抱在懷中,耳邊響起他呢喃不清的話語,頓時,他們為白光所籠。

  她喘息著,“怎麼了……?”

  衛襲半晌沒有言語,只是將她抱得更緊。

  她想了想,只是輕輕一笑,卻忍不住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