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喃喃地说:“怎能不过问?这是不能不过问的

  事……”他低头沉默地坐了一下,就被两个老头儿叫去,三人一起,也不告别就走了。

  这人好象黑夜的篝火,在我眼前突然闪耀,明亮地燃烧了一下,又熄灭了,使我觉到他

  的厌世论里,有一种什么真理。

  晚上,我找个时间把他的话对作坊里的画工头说了。他是一个沉静和蔼的人,名字叫伊

  凡·拉里昂诺维奇。他听完我的讲述,对我解释:“这好象是一个逃避派。这是一种教派,

  他们一切都不承认。”

  “那么他们怎样过日子呢?”

  “逃避着过日子,永远在四方流浪,所以把他们叫做逃避派。照他们说,我们同土地以

  及与它有关的一切都没有因缘。

  因此警察把他们看做危险人物,要捉……”我虽然过着痛苦的生活,但我不明白:怎样

  可以逃避一切呀?在当时围绕着我的生活之中,我觉得很多有趣味有价值的东西,因此亚历

  山大·瓦西里耶夫的影子,不久就在我的记忆中淡下去了。

  但是在痛苦的时候,他的影子常常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在野外灰黯的路上走着,向森林

  走去,白色的不做工的手抽搐地提着拐g,而且喃喃:“我走正直的大路,我不顾一切。罣

  碍——这种东西,把它斩断吧……”同他并排走着的是外祖母在梦中所见的父亲:他手里拿

  着核桃木的g子,他后面跟着一条花狗,舌头颤动着……

  十三

  圣像作坊在一所半石造的大房子里,占两间屋子;一间有三扇窗向院子,两扇向园林;

  另一间一扇窗对园林,一扇对街。窗子都很小,四方形,装有玻璃。玻璃已经陈旧得模糊

  了,不大愿意地把淡淡的冬天的阳光,透进作坊里来。

  两间屋子都挤满了桌子,每张桌子边上坐着一个俯着上身的圣像画工;有时候一张桌子

  坐两个人。天花板上挂着一些装水的玻璃球,它们收敛灯光,发出白色的寒光,反映到方形

  的圣像板上。

  工场里很热闷,有二十来个从帕列赫、霍卢伊、姆斯乔拉来的“圣像画工”在那儿工

  作。大家都穿着敞开领口的布衬衫,帆布裤子,赤脚或是穿着破鞋。工匠们头上蒸腾着劣等

  烟草的烟雾,四周围飘着亮油、干燥油、臭j蛋的气味,飘着松香油一样慢吞吞的、忧伤的

  弗拉基米尔的歌:现在的人多么不害羞——小伙子当着人们迷住了大闺女……还唱别的许多

  歌,都是听了挺不痛快的,不过这个歌唱得最多。歌中拉长的腔调,并不打扰思索,也不妨

  碍用貂毫的细笔,在圣像的“服装”上画出皱纹,给圣徒突骨的脸上画出痛苦的细纹路。窗

  下,涂金师戈戈列夫,敲着小小的槌头,他是一个爱喝酒的老头儿,鼻子大而发青。在这边

  唱着的懒洋洋的歌声里,不时添进了他的枯燥的槌声,好象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