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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另一面,却也正是因为天下大乱之势已成,各方势力已经重新洗过几轮牌,渐趋稳定。

  这等世道,易出枭雄,易现明君。许多避世隐居的家族都纷纷入世,未尝不是将这天下当作棋盘,准备一展所学。

  信阳范家,当初分了几支分头避难,乡野之地隐居繁衍了两代人,现在,也是到了该重新入世,择明主而效时候了。

  可孰料世事比所期更难,若不是遇到竹生,他一家便都要折在兵匪、盗匪手里。范大先生看着眼前少女,思及这些,唯有苦笑。

  那少女却递出橄榄枝。

  “先生若暂时没有旁的打算,待安置好这些人,可以先跟我走。”竹生道,“当然,我跟先生走也是一样的。”

  竹生对范大先生的态度,比之两天前可谓是迈进了一大步。范大先生心知,这是因为她向他请教学问的缘故。

  她正在研究的那个不管是什么,都显然是对她极为重要的。

  “我亦正有此意。”他道,“姑娘若是没有旁的计划,咱们不妨先一道。”

  两人便就此先暂时达成了共识。

  “那这孩子……”范大先生问。桌上有匕首,可想而知昨晚必是发生了什么。

  竹生瞥了一眼站在地上,神情惴惴的七刀。

  “他已经不再有被宽恕的机会。”她道,“再有下次,我便杀了他。”

  范大先生点头,先行离去。

  七刀长长的吁了口气。他收起早先那副假装童稚乖巧的模样,他真正的模样,是与年龄不称的世故早熟。

  “姐姐!”他眼睛发亮,“只要我听你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跟着你?”

  竹生不杀他,纯粹是前世对于儿童的保护意识使然。并不意味着她就喜欢他。正相反,她能感觉到,他是个狼崽子,有些东西深藏着,骨子里很难驯服。

  毕竟他这样经历的孩子,跟真正普通的孩子,很不一样。

  她瞥了他一眼,并不给他这种承诺,转身出去了。

  但她也没说“不行”,七刀的眼睛,便一直很亮。

  那些女人一大早已经在练习竹生昨晚所授。竹生吃了早饭,又教了她们新动作,而后大家才上路。

  翎娘全身心沉浸在所学的杀人技巧里,在车上还在揣摩。今天早上她和别人试着对练,一开始十分生涩。来回重复同一个动作十几遍之后,她终于一“匕首”抹过了对方的小臂。

  那里有人体的一道重要的静脉,若划破,不会像动脉那样鲜血喷射,但血也会汩汩的流。能极大的削弱对方战力,若不及时止血,人亦会死。

  还有好几个女人和翎娘一样,初时生涩,后来终于找对了节奏和感觉。知道自己也可以要别人的命,那种感受非常奇异。

  男人们看着那些女人在停车休息的时候便抓紧时间不停歇的练习,并不能理解。他们比她们有力气得多了,面对那些兵痞强盗,不一样得像受惊的羊群一样逃窜吗?且女人们学的那些东西,动作奇怪,也不像是打打杀杀的样子。

  他们不禁摇头。

  而另一些女人,亦是不信、不赞同的模样。

  晚间他们露宿,范大先生将翎娘叫过去,问她学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