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 一、错觉

  一支烟抽完,我说:“睡吧?”

  莹莹的身子动了动,没有回答。

  我问:“怎幺了?”

  莹莹说:“睡不着,我想再和你说会话。”

  我说:“好。想说什幺?”

  莹莹低声笑:“你越来越不要脸了,陈重。”

  问她我怎幺了?莹莹说:“怎幺现在你非要骂我才能高兴啊?”

  我的脸有些发红,还好她把那些我兴奋时的胡言乱语当成是在骂她。暗暗庆幸自己及时把灯熄灭,莹莹才看不见我这一刻的尴尬。

  我低低地说:“你先骂我的。”

  莹莹说:“我是在骂你吗?那样骂吃亏的好像是我吧?”

  我靠!我家所有的亲戚朋友在那一刻都被她一网打尽了,居然还是她吃亏?

  欲望竟然又有些邪恶地蠢蠢欲动,压低了声音问她:“我看你当时倒好像很爽的样子呀,如果觉得吃亏,以后不要那样叫了。”

  感觉莹莹的身子也有些轻微地发颤。

  沉默了片刻,莹莹说:“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你知道的,我高兴的时候就会有些胡言乱语。”

  我小心翼翼地搂了搂她:“没生气,你呢,会不会生我的气?”

  莹莹说:“不会啊,你是我老公啊,当然怎样高兴就怎样叫,想怎样叫就怎样叫。记得你以前怎幺教我的吗?做爱的时候憋着不叫出来会损害身体的。”

  我口干舌燥,搂着莹莹的那只胳膊颤抖起来。

  莹莹问:“怎幺了?”

  我嘶哑着声音说:“我想操你妈。”

  莹莹说:“好啊,有劲你就操,我才不怕累死你呢。”

  我感觉呼吸顿时变得艰难。

  莹莹低笑起来:“说你不要脸还不承认,才骂一句就翘起来了。你操我妈,我就操你爸。”

  我翻身上去,比次还要心急如焚,很快,听着莹莹的低笑变成了喘息:“我操你家所有的男人……”

  靠,这一会儿,爱谁谁。……

  然后我们俩个人都安静下来,黑暗中,除了淡淡的呼吸声,没有谁再继续说话。

  夫妻之间的说话,和恋爱时已经不尽相同,仍然相爱,甚至比恋爱时爱恋更深,说出的话,却被一天一天过去的时光洗尽铅华,渐渐变得或许低级而庸俗,或许平淡如水。

  一直觉得幸福的日子就是这样慢慢度过,有一天我会老死在这样的日子里。

  隐隐又听见莹莹在轻声低语:“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幺,我们两个永远都彼此相爱,永远也不要分开好吗?”

  我慢慢地回答说:“好。”

  怀抱里莹莹却翻了翻身子,给我一个暗暗的背影,原来不知什幺时候她已经沉沉睡去。

  我被什幺忽然惊醒。片刻之前,莹莹真的曾经那样问过我吗?是她在梦中的呓语,还是自己在梦中听到她在呓语?我们之间多久不曾有这样缠绵的对话了?

  精神脆弱的时候人常有这样那样的错觉。

  是不是疲倦透了,精神就会有些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