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誓约
“这便好!越多人起哄越好,传扬出去可不是我没脸!哈哈……”云安越想越受用,笑得捧腹抖肩,发间花钗乱颤。
素戴去扶住云安,又道:“洛阳不比我们襄阳,是陪都,每天昼刻尽了便会宵禁,有军士巡城。这喜事若是闹到官家那里,总不好吧?况且,也难保那郎君不生气,娘子还是见好就。”
看素戴近乎是要倒戈的意思,云安抬手便拍了下她的脑门,言道:“我不过略施薄惩,哪里是贪心戏弄?巡城的军士就算会管,也不敢真得罪郑家。至于郑二郎,我既有说辞,更有防备。”
至此,素戴也没话了。毕竟,这世上还没人能做得了云安的主,就连柳氏也不能,否则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
酉时将近,夕阳西下,郑梦观一众已被晾了一个时辰有余。便莫说要在酉时接人了,进门还有奠雁的大礼,竟不知要延误到几时。临啸急得跳脚,不顾尊卑,一遍遍催着郑梦观索性硬闯。后头起哄的人虽因时近宵禁而散去不少,却仍有伸着脖子巴望的,只不过,看热闹渐渐变成了看笑话。
“二郎!这新夫人做得太过,我们不能再傻等了!”
郑梦观自来时便一派镇定淡然,此刻却仍无半分焦急。他是世家高门的子弟,深有涵养气度,但这样子似乎并不寻常,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临啸是他自幼的随从,却不是他的知心人。
正进退难为间,紧闭的正门忽一下大开,主仆猝不及防,俱都惊得向后退步。时辰恰好酉正。
“郎君万福,让郎君久等了!”
门内只出来一人,便是素戴。她瞧准了身穿喜服的郑梦观,含笑恭恭敬敬立拜。如何应对,云安都已教给她了。
“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知道开门!”临啸回过神来,立刻替主人抱不平,也见出来的是个年轻侍女,便愈发敢言,“哪有你们这样的人家,嫁女儿却把女婿冷在外头,好大的架子!”
“好大的声音!”素戴倒不料是个随从先发起火,当即拔高声调斥了回去,“我们怎样人家?也没有下人敢不知高低的!”
临啸不过一时不忿,听见这话方觉失了口,惭愧低头。一旁的郑梦观原是被他抢了先,这时更觉小子无状,严肃瞪了眼,叫他退到阶下,不许进门。
“他是我的人,出言不逊我必定惩罚,你莫要与他争持。”转过脸,郑梦观恳切地宽慰了一句。
素戴原也有试探新婿脾气之意,但见他是非分明,举动谦和,自然点头:“我家娘子远道而来,那日登岸时受了风,又兼水土不服,病了两日,故而准备不及,耽误良时,请郎君莫怪。”
郑梦观本无怪罪,知晓这层缘故倒有一惊:“那,能动身吗?可请医家诊治了?”
素戴见郑梦观是这反应,却也一惊,心道:这郎君虽未见过娘子,言语态度竟是这般体恤,难道真无意配成了一桩好姻缘?
“今日已好些,行动无碍,郎君请进来吧!”
……
云安既叫素戴放人进门,自也离了闺阁,到夫妻过礼的中堂安坐下了。她拿着障面的团扇左扇右摇,消遣无聊,一张绘花鸟的连地大屏隔断了视线,她也望不见外头情形。
“娘子!来了来了!新婿到了!”
不经意间,素戴一下从侧边窜了进来。云安只顾把玩团扇,专注的神猛被打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