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蒜
/>   她又站了一会,端起杯子转身,打算回房间,不期然看见厨房门口的灰色人影。

  一惊之下,身体比意识先动。杯子飞了出去,人影一声闷哼,酒水四溅,桃子的气味突然浓烈起来。

  “怎么不开灯……”人影扶着墙说。

  是室友。

  她按亮了灯。室友捂着左侧的锁骨,眉头紧皱。

  “需要去医院吗?”陈希语气平平,放下刚才抄起的水壶。

  室友摇了摇头。

  “……对不起,吓到你了。”她蹲下身,开始拾地上的狼藉。

  杯子瓷实,刚好摔成一大一小两半,大的那块连着完好的杯底,修整一下还可以用来种草。细碎片用湿巾抹了包好扔掉,地上和墙上的液体也用湿巾擦掉。杯子里没有太多酒,墙面涂了防水漆,不会留下痕迹,很好处理。

  她在室友的脚边忙碌,拾得差不多的时候,语气也已经整理好了。

  “衣服要换的吧?”

  白色t恤上有几个粉色的小点。睡裤和拖鞋都是黑色的,看不出来污渍,应该也溅到了。以他爱干净的程度,多半要换掉。

  室友闻言抓着t恤就脱,她差点没绷住表情,“不用在这里脱!”

  已经晚了。

  又是白花花一片。

  她捂住脸,喃喃道:“你是动物吗?”

  就算是动物,也没有这样乖顺的吧?过分地遵照指示,简直像被吓破了胆。

  室友捡起掉在身后的毯子,默默裹住身体。还是那条嫩黄色的毯子,自从上次披过之后,就被他彻底霸占。

  好像恋物癖一样。

  迷恋的,纠缠的,跟随的。

  简直莫名其妙。

  是在装可怜博同情吧?把她当傻瓜吗?

  舌根泛起苦涩。

  “不脱了?”陈希抱着手看他。

  室友一动不动。

  “接着脱嘛。”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要掉下泪来,看得她更加来气,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不脱是吧,那我帮你脱。”

  她冷笑着上前,抓着裤腰就往下扒。

  棉质的睡裤松松地挂在胯上,系绳一拉开就直落脚背。

  “抬腿。”

  室友垂下眼,一声不吭,退后一步,光着脚站到客厅地面。睡裤和拖鞋黑乎乎地堆成一团。

  象牙色的脚趾踩在瓷砖上,冰得发红,看起来越发可怜。

  妈的!

  陈希咬着牙,开了脑内循环:楼下就是派出所,做人不能太超过……

  她扬了扬下巴,“回去。”

  这次室友没动,稍稍抬起眼,就对上了她的瞪视。

  身高的差距从未如此明确。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陈希不为所动,“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