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 快哉风|9.问鼎(九)
即便窦建德退向了东方,至少博陵军和幽州军已经派前哨过来接应可现在,博陵军在哪幽州军在哪,他们为什么没任何消息
也难怪柴绍畏手畏脚。从前的他,就像一个身家万贯,背后还有一座金山的阔少。平素不用从山上挖金子,花钱照样可以一掷千金。可现在突然发现背后的金山变成了粪堆,即便手中还握着大笔的财富,也会变得比一个乡下土财主还要抠门儿。
大将军,末将愿意带骑兵迂回过河,洗雪前耻见自家的兄弟在对岸被敌军压着打,而主将大人却迟迟不做任何战术调整,刚刚被柴绍提拔起来的定远将军陈良诚走上前,躬身请命。
先前有弟兄徒步跋涉,踮起脚来,水刚刚齐了下巴。末将带着骑兵从远处淌过去,料贼人也无暇分兵来拦唯恐柴绍不答应,陈良诚继续补充。
嗯,好计。不过,你再等等柴绍轻轻皱了皱眉头,挥手命令对方稍安勿躁。分兵从各处渡河,让对岸敌军无暇兼顾,这个招数在昨天晚上他就想过。但是,过了河后各部如何统一行动光凭着战旗和号角能不能让过河的兵卒调度协调他没有任何把握。而万一敌将豁出去了,无论自己分兵几路过河,他只缠着一路去打,各路弟兄来不来得及互相支援,也很难保证。与其冒着被人将几根手指头挨个掰断的风险,还不如将队伍握成一个拳头。至少眼前的损失自己都能看得见,也能及时考虑应对。
大将军,弟兄们被陌刀队杀得太惨了听出柴绍话语里的敷衍意味,陈良诚又向前靠了半步,红着眼睛强调。
柴绍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眉毛向上一跳,就打算对陈良诚施以颜色。猛然想起段志达的提醒,他又不得不将这股无名业火忍下去,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信口补充道,急什么急,这么点定力都没有,如何为将你能保证对岸的敌军就这么点儿人么程贼的旗号在哪里他会不会再蓄力以待,正等着对咱们半渡而击稍安勿躁,该用到你的时候,我自己会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是,末将知错了谢大将军指点陈良诚被问了个瞠目结舌,只好躬身认错。被他这么一搅,柴绍的目光也不得不从战斗最激烈处收了回来。皱着眉头四下张望了一圈,他沉声问道:斥候呢最新有没有回话,周围有没有异常动静
没紧跟在他身边的家将柴兴摇了摇头,低声回应。
嗯柴绍皱着眉头冷哼。刚才的话虽然是为了敷衍陈良诚,可也同时让他意识到了一个潜在的危险。程名振的旗号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现,他跑哪里去了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间,远处隐隐传来一声轻微的号角呜咽。
赶快去看看,是不是斥候发现了什么情况柴绍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咆哮着向自己身边的亲信喝令。没等亲信做出回应,另一声号角紧跟着传了过来,更近,也更清晰。呜呜呜呜呜
斥候回来了柴兴大声提醒。远处好像有烟尘
用你说,速去接应斥候,他奶奶的,角声也不吹清楚些。平时都白教导你们了么柴绍一把推开柴兴,三步两步奔回河岸。这下,他看得更清楚了,的确是斥候,自己派出去在大军外围十里处警戒的斥候,只回来三两个人,个个带伤,一边策马飞奔,一边拼死地吹响警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敌袭,全是骑兵,人数很多,无法数清越来越近的号角声里,柴绍分析出自己需要的内容。程名振终于出现了,不是在对岸,而是在他的身后,好在他没把所有弟兄派过河去。
河滩上整队待发的其他李家士卒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