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大痛不痛,伤筋动骨的痛,反而不痛了。

  王满银半天才从坑中爬起来,抹着脸上的土泥,说:“乡党,你我平生无仇无冤,咋下这么黑的手呢?我身上只有十几块银元,要了拿去,兄弟这命不值钱,把命留给兄弟吧!”

  那人说:“钱扔上来。”王满银从身上掏出那留作赌资的十几块银元。

  矮子看看王满银,说:“看你也可怜巴巴的,不象是外凶狠的人,这事我说了不算。你跟当家的说吧。”然后对上面喊着:“当家的,人我弄住了。”

  那边没有应声。过了一会,有人走下来了,原来是刚才坐在上面堰上的两个女人。这两个人身高马大,样子一点不象女人走路扭扭搭搭地样子。等他们走近来一看,老天,原来是两个男人装扮的。其中的一个人把头上包着的白帕帕用手抓了下来,露出了光头,王满银一看,天啊,原来是他。看样子今天是活不了啦。

  六十七、有情有义

  王满银摔倒在土坑中,半天爬不起来,后来勉强地用两手撑着地面,扶着坑沿爬起来,努力地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的一条腿怎么也动弹不了啦,只能拖着,他知道,自己的这条腿断了,今辈子也完了。可是一种求生的本能,自然而然地从他的身上涌现了出来,他尽力地可怜巴巴地跟着那个一镢头把他从地上砸到坑下的矮个子蓝田人说着好话,要求人家放他一条生路,结果这家伙让王满银跟他的当家说去,王满银还以为是让跟这个人的老婆去说,心中就又涌起了一点希望。可是等坐在石堰上的两个穿着黑布衣包着头巾的人转身走来时,王满银觉得一个的脸好熟,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这不是郝八吗?

  来人果然是郝八。

  几年不见,这家伙人整个地变了个样子。脸色变得黑了,黑得象非洲的黑人。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可他的皮肤还是黑的,脸也没有以前做生意时那么胖了。而是成了长条子脸。

  这种黑色,王满银当然熟悉。这是长期特别是在夏天三伏,在太阳下暴晒的结果。陕西关中的农民都是这样的皮肤。(现在有了收割机,农民不用在伏天在太阳下暴晒了,现在这个地方的人白的也有了,特别是女孩子们。)

  在坑中的王满银惨然一笑,说:“这不是郝八兄弟吗?你也说了这买卖?”

  郝八也咧嘴一笑:“噢,是满银啊,你还能认出来我。我都怕自己变得没有人能认出来了。认出来就好,认出来就好啊。”

  王满银看看自己早已从身上掏出来的那十几块银元,在夕阳下闪着白色的光亮就说:“兄弟,钱可全掏出来了,都在那里。”

  郝八过去用脚在地上踢了踢说,“你不是糊涂人,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

  王满银说:“你要啥?言语。”

  郝八说:“我要你的命。”

  王满银的脸色一下煞白了,一股热的y体从他的身上淌下来。他n了裤子。可是他还是不死心,问道:“郝八兄弟,你我平日无冤,近日无仇,咋这么黑的手哩?”

  郝八说:“杀人的父亲,这不是仇吗?”

  王满银说:“郝八兄弟,你可不敢听旁人胡说乱道,郝伯不是我杀的,我发誓,真不是我杀的,要是我杀的,让天打雷劈了我,让我全家死光。”看见郝八还一直在笑着,王满银又说:“这可是血咒,你不信吗?”

  郝八说:“别发咒了,那只在那些要给你脱掉裤子的女人面前有用,我会信吗?”王满银知道完了,小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