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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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害人!

  五

  这年的冬天,后岭人没有像往年一样“猫冬”,而是和机械厂的施工小队在一起,为吃上他们自己打下来的白面而奋斗。

  本来,后岭的地下水不缺乏,井也好打;输水管也好架设,最艰巨的工程,是修灌溉渠。而这最艰巨的活计,只有靠后岭人自己。后岭人没有怨言,毫不犹豫;把过年的“百岁火”点在工地上,迎春的炮竹鸣响在沟渠旁,革命的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完善结合,大放光芒。据后岭村村志记载,这个冬天:

  出动人工  126780人次

  修构沟渠  223条 总长20008米

  开掘土石方 387166立方米

  宰猪    89头

  宰羊    101只

  消耗烧酒  21000瓶

  这是后岭有史以来工程量最大、投入人力物力最巨大的一项工程。

  整个工程进展顺利,到第二年春天化冻前基本完工,春小麦的种植基本得以实现。翁上元的心气儿极顺畅,惟一不顺遂的,是一件小事:翁七妹又怀孕了。他只好又拉着他的妹子去了一趟公社卫生院。

  回来的路上,翁上元气哼哼地说:

  “你就不能管住自己点儿!别跟没缓绳的s狗子似的!”

  “我不是不管自己,是管不住自己;就像看见你们钓沟里的鱼,明明知道那r里有钩子,那鱼还是去吃;那钩子拽得越紧,鱼咬得也越狠。自己找死!”他的妹子说。

  “那你就早点死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你甭催,还不到时候;到时候,你拦都拦不住。”

  “你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气性大,拿你没办法。你不能不怀孩子?”

  翁七妹苦笑一下,说:“你没听人说,我们女人的肚子除了装大粪,就是装孩子;老天就这么安排的,你的妹子就例外?”

  “也是,就你那身块,比谁都还装得多!”翁上元琢磨琢磨,竟哈哈笑起来。

  “哥,瞧你!自打咱一出了这事,你就不把咱当人了,啥都说。”翁七妹嗔着。

  “我还供着你?就你那个做派,连条尾巴都藏不住,你端得起么?!”

  “端不起。”

  “那就有点出息,离那读书的侉子远点。”

  “远不了。”

  “那我就再帮你一个忙,叫那读书的垮子跟冯明亮一块去当羊倌,住在山上。这就跟下雨羊扎堆,赶不动,就拉;别挤出瘟病来。”翁上元讪笑着说。

  翁七妹没说话。人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任人摆布了。

  春小麦下种了。要浇头茬水,公社下来通知,说县里领导要现场参观检查;要等着领导来,等着领导亲自合闸放水。

  翁上元认真进行了布署。因为是新渠,怕出问题;便在每条主渠的渠口处安置一个人,专门看守。

  领导来了,是县里管农业的副县长。他坐了一辆破军用吉普,走在凸凹不平的石子路上,像疯娘儿们扭。见他的车扭近了,锣鼓就响了起来。山环也小,其音也巨,气氛竟颇热烈。副县长下了车,跟着公社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