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了就会变得有些黏人,勾着手绕上凌辄的脖子,脸就靠在凌辄肩上,全身都软绵绵的将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凌辄身上,就算是已经进了牛车也还是这副德行。凌辄看了看牛车四边的厚重帷幔,没什么人能看见里面,于是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小阮的下巴,然后嘴皮子贴上去,轻轻地吮吸,心里面还是很想笑。

  小阮突然一巴掌拍到他脸上,搞得凌辄一脸的莫名奇妙。

  凌辄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只见小阮有些傻乎乎地说:“不准亲。”又伸手捏凌辄的脸,凌辄无奈,“好好好,不亲。”

  哪知道小阮又说:“要亲也只准是我亲你。”然后傻乎乎地又贴上来。

  凌辄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只恨不得阮流今天天都喝成这样。送了阮流今回府,凌辄觉得自己一晚上都有些飘飘忽忽的。

  次日便有人在朝会上提出征卫衍入朝,升为尚书令,进号开府仪同三司。这一提议自然是有人同意有人反对,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者。最后大家说来说去也没有定论,只好容后再议。何况卫衍如若回京,谁是下一任幽州刺史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幽州乃北方要塞,戎狄虽然归顺,然则心中如何想却是无法为中原人知晓,若是下一任无法如卫衍般镇住他们,只怕边境又要滋生事端。

  下午申时左右,侍中冯绍入宫觐见。

  那日正是凌辄当值内殿,听见冯绍与陛下说起先帝时的陶燃谋反一事,陶燃是当时的有名的有才能之人,领凉州刺史加平西将军,在西凉军中渐渐树立起威望,后自视甚高,竟生不臣之心,太安元年谋反失败被杀。

  冯绍道:“臣以为陶燃之所以会叛乱,其实与太祖颇有关系。”

  “哦?”黎烈帝司马乂大为不解,“卿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冯绍回答:“陶燃其实才识浅薄,而太祖却是夸奖太过,称赞他有谋略,授给他高官厚爵,使他处于要塞重地,掌握精兵强将,因此陶燃渐渐产生不臣之心,想要雄踞一方,自以为万无一失,遂飞扬跋扈,起兵反叛。”

  烈帝听后,沉吟片刻,点头表示有点道理。

  冯绍仿佛受到鼓励,又进一步说:“既然陛下已经赞同臣下的说法,那么就应当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戒,不要让像陶燃那样的人重蹈覆辙。”

  烈帝问:“现在还有陶燃那样的人吗?”

  冯绍后退一步,垂首,抬手交叠至额前,长拜下去,道:“事关重大,臣请屏退左右。”

  烈帝挥挥手,于是宫内的太监宫女们都退下了。但是左右卫其实还是要留在皇帝身边的,成为天子近卫的要求极高,家世,忠诚,能力一样少不得,最重要的当然是忠心。

  冯绍直起身来,面色严肃道:“过去曾为陛下出谋献策,建立了大功的大臣,可谓人人皆知。现在出据方镇,掌握军队的人,陛下都应当加以防范啊!”

  冯绍的表情忠诚而严肃,仿佛是随时可以为国家抛头洒血般的坚毅以及义无反顾,简直堪称忠臣的最佳表情。

  烈帝道:“然。”然后挥手让冯绍退下。

  “臣告退。”冯绍弓身小步退出殿外,而后扬长而去。

  凌辄听见冯绍的话,心中很是为卫衍鸣不平,然而在陛下身边,除了陛下有言辞示下,左右侍卫是不得妄议朝政的,于是凌辄有多少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

  烈帝突然道:“凌卿似乎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