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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前的沙发里坐了个人,白衬衫黑西裤,看不到脸。
任之初不愿意走了,她踏着海鸥的鸣叫,踩着艳阳高照,走过去,到他身后。
她没开口。
他也是。
海风吹拂他的白衫,他成熟了,不是当初的顾随了。
他看了会儿猫,眼却透过心缝儿探来看她,笑的温柔。
他在逗猫,用最不羁却温柔的语气。
然后把猫抱进怀里,温柔抚弄。“good...”
“你好不好?”
任之初往前一步,侧侧脑袋,笑。
眼角划了一滴泪,落在她脸颊,她看到他手背上的刀痕。
心好象又开始痛了,“挺好,胖了。”
“是嘛...”他稍显艰难的曲起右腿,眯着眼笑,“乖不乖?”
她又前一步,脑子里的思念在尖叫,可她不能带着这种悲伤靠近他。
她用手背擦擦泪水,越擦越多。
“不乖,一点都不乖...”
“每天嚷嚷着想你,谁的话都不听,连太阳都讨厌。”
“我妈说要给它丢了,不听话啊,整天不好好吃饭。”
顾随喉结艰难滚动,他眼眶刺痛,胸口包扎的地方起了红。
她看到了,他侧侧身子,用猫遮住那片红。
她能听到的,不只是天上的海鸥,远处的船鸣,他怀里的猫....
还有蓝天白云,被绞杀的彻骨思念,热腾腾为他燃烧的心。
“你好不好?”
是她问的。
蹲在他脚边,抚摸猫的脑袋。
摸着摸着,又开始落泪。
“你好不好?”
又一遍,和以前一样,得不到回答就会一直问,倔的要死。
顾随手臂撑额,声音从胸腔传过来。
“不好。”
他这么一说,又开始难受了。
真的不好啊。
他好爱任之初的,每天都不敢想她,趁着受伤才勉强原谅自己一小会儿,偷偷做个有她的梦。
想着想着,有点哽咽了。
“我很不好,任之初。”
“我很想你。”
他站起身,骨头咔咔响,像是陈旧的老自行车。
听的任之初一阵心碎。
他真的不好啊,哪儿哪儿都不好。就她看到的,外露的伤疤少说叁处。
黑皮鞋端庄高贵,应该令人笔直坚挺,气宇轩昂的。
可伤疤太丑了,衬的他有点孤单可怜。
他起身,便是要来抱她。
任之初没动,蹲在地上揉猫的脑袋。
泪一滴一滴往下落,落到她手臂,落到干涩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