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
br />   六十秒过去,分针颤抖着,只是走了一步。

  不知从何时起,淡典养成习惯。

  新习惯俗名为自言自语,学名为精神分裂。

  她将台历倒扣,住在同柳姝的家里,同幻觉一齐生活。

  柳姝饮了的,实际她在饮。

  柳姝用了的,实际她在倒。

  垃圾桶是她用最多的家具,饮牛奶后她吐进去,食不净饭食,将饭倒进去。

  淡典不协调地独自生活,将自己折磨至眼底很青,几乎瘦脱了相,才会回神。

  现下……现下是几多时间?

  女人掌着台历,将扣好的台历再度掰起。

  叁月二十九,柳姝已走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了,未曾有半分消息。

  柳姝宛若是人间蒸发,潇洒地消失在新年。

  而她留在新年前。

  淡典的厨艺已精进,不会或甜或咸。

  人走后精进还有用么?

  她极力遏制性子,不会再随便打人。

  过去的伤害,减免了么?

  淡典同柳姝似乎淡锋同柳知的翻版,子女的命运多半同父母一致。

  一条荆棘路,分明有血迹,她们仍旧踏入。

  曾经的眼睁睁目睹,现下被欲望裹缚。

  再一次地去到旧路。

  ——

  《万目睽睽之下——焦虑》

  纪录片正在开拍,出道战已将近了,她们十位竞争,留下五位成团出道,每位观众每日有五次投票权。

  劲升的数字,霎时苛刻的旁人,肃穆的周遭。

  每日都有摄像头跟着她们,几乎渗透进日常生活。

  柳姝有些无以适从。

  她依旧如常,利落,不细心,丢叁落四,经常办错事。

  被摄像头单独约谈时,在一个大房子内,房子内只有一个椅子,几个摄像头对准她,她坐过去,约谈开启。

  「长青,最近有焦虑吗?」

  柳姝道:「她们在焦虑,尤其是道春,饭也食不下,一食就会吐。」

  常道春近日又瘦,为维持镜头前的美,她做了太多。

  换衣服时,柳姝偶然瞥见常道春的肋骨,一根一根地突兀,她削瘦到不似乎人,似乎一只骨架。

  唯有如此,于高精度的镜头前才算是美。

  「你呢?」

  柳姝焦虑,只是不再开口。

  现下网络流行讲她,几千行通篇的诋辱,一辱抵十誉,她看不到自己的正面评价,却又病态地来回刷,直至看到心要碎了,才凄惶地停手。

  出现最多的一个字是:花瓶。

  于众人之前,她袒露不出任何。

  只是露出她的表情管理,用最情深的眼神,将问题答过去。

  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