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闹一则
见他带着一筐药进来,便站起来要帮忙。

  他看看我,“不用不用了,小姑娘,”其实他也就顶多比我们大五六岁,叫我们小姑娘有点奇怪,“你坐着吧,活又不多,我一个人马上就干完了。”

  他不让我帮他,治疗班老师突然冒头进来,见我坐着什么都没干,冬冬一个人在干活,便伶牙俐齿地说:“同学,你把这个溶掉吧。”她把药框里面两小盒人纤维蛋白原拿出来给我。

  我心想,这还不好溶么,打点生理盐水进去上下晃一晃不就好了吗?看来老师还是心疼学生,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师压根不心疼同学,这两瓶人纤维蛋白原我近乎溶了四十多分钟她才说可以使用。

  “这个没那么好溶解的,”她说,我心想,能有多难溶?我多晃晃不就行了?“这个得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搓,用手的温度慢慢搓才能溶掉,还不能摇晃,摇晃的话就不能使用了,就是得一点点慢慢溶。”

  她把两个跟爽歪歪饮料瓶差不多大小的人纤维蛋白原注射好生理盐水后,交给我,“搓吧……”我以为我搓个三五分钟就应该可以了,光搓太慢了,也不见溶解,我搓了十几分钟,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不好溶吧……”她说,“不是不好溶,是它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溶解,何止是慢?我就没感觉它溶解了,还是这么一块。”

  两小瓶药水,“老师,我能把它放到震荡器上面溶吗?”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不可以,这样这个就变性失效了,哪还能静脉注射呢?”说完,她还风凉地补充道:“必进这个是要进到病人身体里面的,还是要严谨!”

  你特么要严谨,你自己来严谨啊?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手都搓酸了,她还说风凉话,我怼道:“那我原来在肾病科,科室还用微波炉加热腹透液呢……”(这是两个性质的概念,用微波炉加热腹透液是可以的)

  她回怼我:“那照你这样讲,输血的时候,从血库拿出来的血也用微波炉加热给病人打到血管里?”“那不就成鸭血汤了?”

  一时间怼得我无言以对,“该规范操作就规范操作,不要想着偷懒走捷径。”她酸我道。

  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情好么?不走捷径,你倒是拿着工资,活儿都给同学干了,你别走捷径呐,我真是受不了上海妇女的一张嘴,她说的道理也都是对的,可就是让人听着刺耳朵。

  我一整天在治疗室里都被她安排做一些又费体力又费工夫的活儿,累得我是直不起来腰、站不住脚,“我艹……终于快下班了……”这激动人心的时刻,让我又想到手术室里的任老师交待我能早一分钟下班,不拖一秒。

  我期待地盼望着四点的钟声在我心中响起,万万没想到,后来出了个小差错,雷雷,就是那个在文中只出现过几次的姑娘,因为她话真心很少,好言寡语,动作不多,勤勤恳恳,不做错事,所以她的戏份很少,本分人也有做错事的时候。

  下午三点半左右的时候,雷雷私自离开icu跑到医院罗森便利店去买暖宫贴了,然而她私自外出没有经过任何一个老师同意,也没有跟任何老师打声招呼,她心想,就出去买个东西,马上就回来,要不了几分钟,不巧的是,正好被领导撞到了。

  雷雷不认识领导,但是icu跟其他科室不一样,我们上班要戴蓝色的一次性圆帽,普通科室不用,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哪个科室的了,再者她正好穿了icu紫色的工作服,都不用看帽子……

  大领导找到icu的小领导询问事情的情况,小领导也懵了,不知道啊,小领导就去问icu的总带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