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英雌会
无论钱财多寡,便是倾家荡产,想必那两庄都愿换取自家人来归。”

  扈成听的目瞪口呆,继而也不敢再有取妹子回庄之心,愁眉苦脸十分为难:“张太守数万人马,只说如今也不见反贼踪影,你这手里,虽有千余人马,我看那曾头市,也远非这里可比,何处能寻?”

  旋又道:“前番与那赵大郎,也有一面之交,你只赞他果然是个好汉,不若遍地寻找,只消瞒过朝廷耳目便是。”

  扈三娘失笑道:“大兄何出此言?他数万大军,斥候也有百千,更兼如今山东各地都是张叔夜节制之下,遍地耳目,如何能躲了他寻赵大郎?便是张叔夜不来阻拦,分明便是他计谋,要随我之后,寻见那一伙落脚之处,你只当只是儿戏,那赵大郎纵然肯愿见一面,他麾下的,能容此行?”

  扈成满面通红,叹道:“这般为难,只是可怜我家妹子。”

  正说时,有女军来报:“有此处村人,道是得娘子旧人的托,将些要紧的话拿来见。”

  扈三娘十分奇怪,心道来者竟是谁,便命:“教来见。”

  乃见妇人,问之名姓,一概不知,只说:“那一位娘子,形容十分美貌,手里持一杆大枪,枪上分作两个月牙,为人倒十分可亲,教奴来传讯,只说河北女雄,得扈家娘子旧友托付,有些不便的话,只好请娘子在村里相见。”

  扈三娘扬眉而起,嘿然冷笑:“原来竟是她!”

  便命赏那妇人钱财,教引往外出,扈成思忖这半晌,方悚然讶道:“尝闻反贼里有两个娘子,一个形如军师,一个有万夫不当之勇,手持画戟,名曰琼矢簇,莫非果然是她?倒是奇怪,来此作甚?”

  扈三娘来回踱步,片刻决然道:“既是她来,必有所图,你且在这里安歇,待我见她一见,看有甚么说辞!”

  扈成忙道:“怎可入虎狼之地?不如引军前往,就地擒拿,这女子好是那赵大郎亲爱,必然肯将李应祝彪来换!”

  扈三娘不悦道:“大兄非江湖里人,不知义气,这等算计,岂非一丈青能为?她既敢匹马来见,我又有何惧之?前番战阵里,本他便能拿我,想是念及一段来往,故而留守。世间多有欺世盗名之徒,却无算计女子的赵大郎。只去便是,定有缘故,休教那里人知晓,不可使人来援,坏大事,定以军法处置!”

  扈成无法,也不敢违逆,只好唯唯诺诺应下声了,眼见扈三娘缠了拿将软索,得胜钩上挂著绣鸾刀,泼刺刺拐出营门去不见了踪影。于是苦笑,他自知这妹子携器械而去非为争斗,只要不教那琼英压下风头,看妹子几个心腹女军将他牢牢看管不教出大帐半步,好气又好笑,索性寻个僻静,埋头大睡去也。

  毕竟英雌两人,怎生个相会,且看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