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大刀美髯下蒲东

  既救了小将,秦明心内存怯,不敢久战,寻个空闲,趁乱遁去,赵楚本不以为意,只看九骑冲散了营寨,却逃不出满是陷阱马坑平地,只好又往独岗上去。

  走不三两步,后头荷荷做声,却是夺了刀去那汉子,徒步追来,只要取回他的刀,赵楚爱惜他一段天真可爱处,不舍一刀杀了,却知这等心性的,定然不能就此为己用,倒转刀柄,轻轻打了昏,丢在坡前,回身上了岗来。

  琼英本便有了伤痕,这一番厮杀,困顿不堪,看他不肯杀这人,倚马问道:“既是个对头,看与那霹雳火亲近十分,何不断他手足?”

  赵楚道:“葬送他容易,却我看这秦明,早晚当是麾下个先锋,更有这汉子,心如清泉,纵然世道不容,怎肯轻易坏了好汉性命?”

  又叹道:“看你一身的劳顿,这一番与念奴会和,你便在周全处,休再作阵前将校。”

  孙二几个,十分不解,便是琼英,埋怨道:“可是见我如今不有十分力气,只怕连累?”

  赵楚道:“非是如此。这冲锋陷阵,本便是男儿事,何必教你来受累?勿复再言!”

  孙二几人乃安,于是有孙二,来劝道:“头领手段,俺自见了,只是一样不好。”

  便问端由,孙二道:“自古以来,掌重刀勇将,都是身先士卒的,战阵之中,纵有万夫不当手段,难免有个镫长鞍短,头领何必一如小卒者耳?”

  赵楚道:“正是拼杀基业时候,俺如何做不得阵前小卒?正好这重刀,一往无前,最好趁手,若不此时与众家弟兄同命生死,有何面目以弟兄血肉,成就自家事业?一刀一枪搏来,方可安心受用,莫教冷了众家弟兄的心。”

  孙二看他心已决断,不敢多言,又念起那小将,谓道:“这一个,好不是汉子,自持甚么?将人不在眼中,平明待俺将他拿了,看有甚么话?”

  便在独岗上,倚马用些清水干粮,点查时,几所无复,乃道:“只待天明,看准陷阱马坑,徐徐杀出这一处去。如今我处,不比官府里耳目灵通,倘若径往会和,只怕也教他一处剿了。既在京师里做下泼天干系,俺便是个十恶不赦的,在外头,也好教那厮们不能全意,看他散著军马,二龙山里,清风寨中,渐渐立住根基,方有个好落脚。”

  正见明星朗朗处,那官军,不死贼心,复又缓缓困来,正是临危时候,众人视赵楚,面无惧色,自若高处俯瞰,知自此后,因着前手不当,已是存了死心,不觉有惴然,只生出一段豪强的气,均道:“既有不惧之将,何必作个连累之心?就此放手一战,便是死了,也是心甘!”

  这一时,那官军却居然缓缓扎住阵脚,不待天明,略略填平了陷阱马坑,赵楚一一谨记在心,又见那营寨里,只在门下立起帅字旗,下头捧出个屡败屡战的老将宗泽,手边竟又排开几员大将。

  那秦明自在行列,不见了小将,怕是重伤不能再战,却其余几个,看秦明竟在其下,赵楚讶然,不能辨是谁人。

  只看宗泽军中,又添三五千人马,多是校刀手,再复看时,那大将中,秦明自在一厢,只有两个上将,渐渐近时,瞧的分明。

  一个面目焦黄,短须掀鼻,手掌一柄牛卷鼻长杆大刀,一个壮硕英挺,天丁里列班著的似,一条出水枪,映的人如龙。

  这两个,一个后头大旗上头写着宣,又一个下头列着郝,赵楚心下一动,忙往中心里看去,心下奇道:“莫非是他?”

  但听那宗泽,使个小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