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乱环计(下)
  崔念奴嗔他:“又拿古人来作怪,倘若你也学他,奴奴怎该见人?倒是觅封侯,却也不必,早晚寻个安置处,大郎果要早起,奴奴也须不离手,待伙了师师,看你怎生个计较?”

  赵楚闻言,心下又起,崔念奴便笑,道:“何必苦厓?奴奴取了头筹,往后待你见到那亲亲的心肝儿阿姐,看你怎生说教?”

  又催:“不是个周全的,奴奴随你,旦夕在侧,早晚教你生了厌来。”

  赵楚长叹,道:“贤妻教诲正是,也该早早寻个安稳处,好不恼人!”

  崔念奴竟不敢直面,怯怯慌乱将他内外都穿戴了,又自后背贴住,叹道:“大郎不屑规矩,却也总须依些规矩,奴奴如此,怎可为妻?莫教大户的人听了,人前人后笑话大郎。”

  赵楚道:“我自知热冷,管他人甚事?天下之大,惟惟阿姐与你,百千的待我,以妻事之,便以妻待之,都是真心,旁人说教,干卿何事?!”

  崔念奴劝解不住,心头欢喜,情理上却要维护,知这片刻,说他不得,便贴了脸面热爱,道:“莫须迟延,大郎快些去,快些回。”

  待赵楚往厨下去了,那清洗干净的妇子,拿眼来打量,两一包酒肉丢来,只留了灶下的火旺旺地着,拐入内堂里去了。

  赵楚分辨颜色,知这肉,本是好的,胡乱嚼了几口,那丢了蒙汗药的酒却不动他,都拿了,往后院里来。

  他背影里,掌柜的几个别了刀子,拊掌笑道:“只待片刻行事,早早送了他上路,也好!”

  又片刻,那朱扶龄随从,骂骂咧咧往厨下来,倒是衙内夜半醒来腹中空阔,要问些吃食,这厢吵闹,那几拨的客人也为他叫起身来,都道古怪,将那酒肉,横掠般拿去,不虞有他。

  燕青也为惊醒,看时,心内诧异,不敢含糊,喝令随从不可应付,那随从,有按捺不住的,见朱扶龄几个点起灯光来呼喝,悄悄也自吞了,又吵闹半晌,轰然倒头睡去。

  燕青连声呼喊半晌,不见应声,急忙将川弩取了,径往厨下而来,却听那两个差拨高声喝骂,原来他两个醒来,也觉腹中难忍,急忙将酒菜要取来,不见了踪影,往厨下分些酒肉,心中埋怨不停。

  燕青忙忙顿足,又待片刻,周遭都是呼噜声,只两三个别的行客,持朴刀跳出门来叫骂,道:“把这黑心的店家,拿蒙汗药来赚俺弟兄,快将他拿了,一把火烧他铺子,天明寻官府问个情由!”

  燕青心道果然出个古怪,挺住拳脚,叫呼赵楚,闻声应答,出门来看,手中牛肉,尚有大半,手头正捏了一块,眼见更要入喉。

  燕青忙叫:“大郎且住,这黑店,要赚咱们!”

  赵楚笑道:“不怕他,俺这身子,最合将蒙汗药当好物事,休说他下些,便是搅成糊糊来吃,也是无碍!”

  正嚷嚷,他三五个汉子要去拿了店家,外间冲入几条汉子,面目正是掌柜的一伙,持了军械喝道:“不得了,钦犯要逃,帮他的,都是贼子,一刀剁翻送官府请赏去!”

  燕青觑准那掌柜,黑暗里一箭正中腿脚,扑地一声,委顿在雪地里,那几个豪客,将朴刀舞弄来拿跑堂的,岂料他几个厮,竟也颇知进退,将手里的军械舞地水泼不进,高叫着往赵楚这厢杀来。

  燕青只觉情势不对,急忙闪身往旁边要看,那屋前忽有女子叫道:“大名府的燕小乙取了贼酋,几个散子,快快拿了,莫要让功劳。”

  燕青好生恼怒,那豪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