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怜清歌自有梦(2)
��心墙外,就像这座高墙深院的药庄,把自个儿掩得实实的,周全守护,才抵挡得了墙外山匪。

  她应该即刻甩开他的掌握。

  她花魁之名是用琴、书、歌、舞等精湛才艺赢来的,十足真金,可不是随便任男人们轻薄的花娘。

  但,他究竟要带她去哪儿?

  他抱她上马。

  胯下所骑的是马厩内最高大的一匹白雪驹。

  没有哪家的小小马夫可以不经主人家同意,便从马厩里挑走最好的坐骑。

  骏马奔出,雪鬃迎风飞扬,清夜纵蹄让马儿大乐。

  与风较量似的,白雪驹四蹄撒得飞快,她的长发、轻袖和薄罗裙也飞飘而起,缠贴在背后男人身上。

  离开“长春药庄”,穿过长满油菜花的丘坡,有河绕着低地蜿蜒,此时马速已缓,小河在月夜下烁光,犹如一条弯弯曲曲的银色玉带。

  瞧见岸边长长青草,以及穿梭在草丛间、闪闪发亮的无数小火虫,朱拂晓神魂不由得一震,胸口猛地被掐紧,关于那一夜的种种在脑中浮现。

  那一夜,她的心思和意绪在卸除防卫后,允许阿奇深进。

  男人可厌者多,最可厌的是藏在朴拙可爱面具底下,肮脏的、别有用意的心。

  一股翻搅蓦地从胃部直接涌上。

  “放我下去……停下来,停……我、我……”她一手掩唇,一手拚命要扳动男人横在她腰间的粗臂。

  阿奇终于发现她脸色惨白,立即抱她跃下马背。

  朱拂晓没等双腿站稳,已踉跄逃到一旁,蹲下身往草丛间呕出秽物。

  一整天下来,装进她胃袋的食物寥寥无几,没吐出什么,倒是把席间喝的酒呕出了七七八八。

  可能是马速太快、太颠,也可能多少有些醉酒,更或者是因心里闷堵、不畅快,她从未这么吐过,胃袋整个要掏翻过来一般,吐得额角的细细血筋都浮现了,跪撑在地的四肢禁不住地颤抖。

  好半晌,恶心欲呕的感觉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她喘息不已,喉头发痛,一条沾湿的绸巾在这时候无声地递到她面前。

  她吐得两眼闪泪花,眨掉水雾,发现男人离她好近,炯炯有神的目瞳拢着许多无以名状之物,刚棱有型的面庞没有她曾经见过的憨朴,他的颊不会再因大笑而捺出两道深长酒涡,好看的唇瓣仍旧好看,只是嘴角刚硬,下颚亦显硬气。

  他耍弄她。

  他把她的丑态看得一清二楚了吗?

  ……那就看吧,她不在乎。

  “这是我的巾子呢!”暗自深吸口气,她笑笑地接过他手中绸巾,拿那条以河水濡湿的巾子拭嘴净颊。素香巾面留有淡淡血点,该是他尝试清洗,但没能把血渍完全洗去所留下的。

  “你颈后的伤好些了吗?”她忽尔问,用湿绸巾轻压燥痛的喉部。

  男人明显一愣,似乎没料及她会提起这事。

  “小伤,不碍事。”他语气平板。

  她颔头,依然笑笑的,淡夹着嘲弄。“那当真万幸。说到底,大爷您受伤是为了救我,让您流血见红,奴家可过意不去了。”

  紧盯着她过于平淡的神态,和一脸虚弱模样,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