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
公的。不成意思。”

  “夫人厚赐——”沈老太太向徐仲奇使个眼色。

  他倒是“福至心灵”了,望盒下拜,口中谦称:“多谢夫人厚赐,请上复夫人,‘长者赐,不敢辞’,敬谨拜领。”

  两个金漆圆盒,转到了徐家仆人手里。沈老太太颔首示意,仿佛是说:这里不便多谈,请先回府再说。

  这一回出来,那些豪仆无不躬身垂手,肃立目送。何以前倨后恭?想想其中的道理,徐仲奇得意极了。

  回家打开圆盒来看,里面是一方红丝砚、一盒方于鲁的墨、两盒牙管丝毫,大小皆备,此外还有金扇、绣囊等等,都是宫中的款式。

  “这些是勉励你上进的意思。”徐太太指着那方名贵的红丝砚说,“但也是拿你当后辈看待。”

  徐仲奇只是笑,说不出话。

  “拿皇历来!挑日子请大媒吧!”

  巧得很,第二天就是宜于宴客的好日子,只是太匆促了些,一怕酒筵备办不及,二怕沈家母子不得闲。徐太太跟儿子商量了好一会儿,终觉得事不宜迟,明天最好。如果沈家母子能够践约,酒筵不妨连夜赶办,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非多破费些。

  于是徐太太亲自走到邻家去面约——又是一桩巧事,正好沈瑀回家,有两天“休沐”的假期,自是一约便妥,随后补了大红全帖去,沈家还打发了一两银子的赏钱,告诉投帖的人,准定明天下午赴约。

  下一天晚上的盛筵,两家母子恰如妯娌弟兄,席间欢笑不断,极其投机。酒到半酣,徐太太道明本意,是正式请媒。

  “徐太太,你不说我也知道。没有把握,我也不敢来叨扰盛筵。”沈老太太醉眼迷离地望着徐仲奇说,“徐相公,你这杯喜酒,我吃定了!”

  差不多十天没有回话,徐太太倒还沉得住气。徐仲奇却是忧疑莫释,坐立不安,只不便去探问究竟,唯有寸步不离家门,伸长了脖子盼望好音。

  终于盼到了,沈瑀扶着他母亲一起登门,不作寒暄,开门见山地谈正经事。

  “也费了我好些唇舌。”沈老太太关照他儿子,“你把单子拿出来。”

  沈瑀从袖中掏出一张彩笺,上面写的是聘礼:白金两千两,彩帛四百端……等徐仲奇念完,他母亲一迭连声地说:“遵命!遵命!”

  “莫忙!”沈老太太摇一摇手,慢条斯理地说,“这是首屈一指的大喜事,非比寻常。新郎官对泰山、泰水总得要有孝敬。两位舅兄,亦须点缀点缀。”

  “是的,是的。原有这个规矩。”徐太太沉吟了好一会儿说,“好在家藏还有些不入眼的东西。”

  “客气了!”沈老太太说,“我做媒喜欢说老实话。徐太太,你今天就开个单子出来,我拿了去,就有面子了。”

  “是!请坐一坐。”

  徐太太将儿子唤到一边,商量了好半天,开出一张礼单,交到沈瑀手里。他一看便有难色。

  “恕我直言,”他说,“府上的珍藏,只有‘双狮衔环’,可以讨郑皇亲的欢心。这样宝贝不在里面,只怕郑皇亲会多心,以为不孝顺他。这一来,事情就难了。”

  “‘双狮衔环’是舍间的传家之宝,除了老兄以外,外人不曾见过,也不知道舍间有此一宝。”徐仲奇拱拱手说,“真正抱歉。家母的意思,别样都可以割爱,只有‘双狮衔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