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钗
�们做个坚贞的榜样,也算是人间的佳话。”

  “十郎!”小玉噙着眼泪答道,“你这样待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报答你!”

  她所报答李益的是丰衣美食、柔情娇笑。两年之中,李益像做了皇帝一样,但也像做了乞儿,自卑感越来越重,他一直在怀疑,所有相识的人——甚至包括小玉在内,都看不起他,把他看成个没用的人,把他看成娼家豢养的“庙客”……

  因此,他急于想通过吏部的释褐试,一官荣身,洗刷寄人篱下的耻辱。

  第一年释褐试未能中式,转眼第二年的试期又到了。

  释褐试每年自十一月初一开始。官额有限,而每年各科取中的贡士,以及军功、征辟、奏荐或者恩赐出身,具有出仕资格的人却是越积越多,仕途壅塞,平均八九个人争一个官位,以至于每年吏部释褐试,有五六千人参加,分批考试,要到第二年三月底才能完事。

  考试分笔试和口试两部分,每一部分又各分两个项目。笔试的项目,第一是“书”,取其楷法遒美;第二是“判”,取其文理优良。口试的项目,第一是“身”,取其体貌丰伟;第二是“言”,取其言辞辨正。

  笔试的日期在年底。到了那一天,李益一大早就已出门,小玉送到路口,殷殷叮嘱早回,他敷衍了两句,挥一挥手,匆匆赶到吏部。四试俱毕,却不知道结果如何。得失萦怀,心情如待决之囚,这个年过得可真不舒服!

  过了元宵,发榜的日子到了!

  一棒锣响,坊里间掀起一片杂沓的人声,倒像谁家失了火似的。细听却又不大像,失火告警是乱锣,而这是有节奏的——“嘡、嘡、嘡”地越来越响,及门而止。

  “十郎、十郎!”桂子一路喊着奔了进来,一见李益又喘又笑地说,“报喜的来了!”

  李益心头陡觉一阵阵发紧,恨不得一把搂住桂子,狠狠吻她一吻,才能发泄心中那股搔不着、摸不到的欢喜劲儿。

  “快嘛!十郎,报喜的人等着见你呢!”

  就在这时,一家上下几乎都集中在他面前了。乱哄哄一片嬉笑声中,簇拥着他来到堂前。

  堂前院中,挤满了左邻右舍看热闹的。阶上廊下,一名青衣中年汉子,一腿屈膝,半跪着高擎一张朱笺,望见李益,便即朗声背念笺上所写的字:“捷报贵府郎君吏部铨选书判高中第七名——”

  应笔试的总有六千人,大约录取十分之一,也有五六百人,第七名的名次确是很高的了。李益一时喜出望外,竟忘了说话。

  “放赏。”净持轻声提醒他说。

  “噢!”他大声吩咐,“放赏!赏两贯!”

  于是,打发了报喜的人,款待贺喜的人,从厨房到厅堂,洋溢着欢畅的笑声,直到起更时分,才静了下来。

  而小玉的卧室中还高烧着红烛,烛光下,小玉笑盈盈地下拜:“恭喜十郎!”

  “同喜、同喜!”李益双手搀着她说,“多亏夫人的内助,该我向你拜谢。”说着,放开了手,真的要向小玉下拜。

  “使不得!”小玉赶紧闪身躲避,“你别折煞了我。”

  “其实称贺也还早。”李益矜持地笑着,“‘身’‘言’两字如何,还不知道。”

  “你过虑了!凭你的仪表、口才,哪有不中选留用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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