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也不能再在宿迁露面,得要想办法把这个人“灭”掉才好。

  “头儿,”王狗子催他,“你老主意打定了没有?人家还等着回话呢!”

  “不必麻烦了。”他说,“你告诉他,今晚不收监,也不要钱——反正有他用钱的时候。”

  “是——”王狗子答应着退了出去。

  “来啊!”卫虎叫来那小伙计,“你到后面去通知大老爷那里值夜的人,只等大老爷五更一醒,立刻到前面来通知。再告诉值堂的,早堂就有要案,伺候看刑。”

  “晓得了。”那小伙计答应着,自去分头通知。

  卫虎也带着一名小厮,当时把他叫醒,取下炖在“五更鸡”上的燕窝粥,倒出来吃完,然后叮嘱,到五更天当心里面有通知出来,说完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眼睛闭着,心里却在默默盘算。到了天色微明时,小伙计来告诉他说,大老爷已醒。卫虎急忙起身——怕自己精神不济,嚼着一支关外人参,走入后衙。

  隔窗向张华山请了早安,他说:“跟大老爷回话,孝义乡陈家命案,指使的正凶已经带到。”

  “噢,可是早堂就要问?”

  “是!”卫虎答道,“此犯颇为狡猾。卫虎伺候大老爷升堂。”

  张华山心里有数,凡是这样的案子,就必须卫虎在身旁提示,所以连声答道:“好,好!你叫他们预备。”

  预备是预备刑具,别样大刑,哪怕是夹棍都是现成,要用到时,一声吩咐,立即就有;唯有卫虎发明的那样“一品衣”,须得预先生好一盆炽旺的火等在那里。但这不便公然预备,否则就变成有意使用酷刑,因而得在暗处着手。

  “看看苦主来了没有?”卫虎又说。

  “早就来了。”

  “在哪里?”

  “县前菜馆等着。”

  “你回头当心。”卫虎告诉值堂的衙役,“先提原告,问完了你叫人把他们带开,不要让被告跟他碰头。”

  原被两告,原是翁婿,见了面未见得“仇人眼红”,说不定倒叙上了亲戚,两下一搭上话,变成对质,立刻就会有许多漏洞发现,这不是当耍的事,所以卫虎需要预嘱得清清楚楚。

  等张华山一升堂,原告已从菜馆到了堂下,传上来问的也还是昨天那几句话,只不过多了两句安慰之词,“本案指使的正凶,已经缉捕归案,”张华山说,“本县自会秉公审理,替你昭雪冤仇,好好退了下去,静候传询。”

  “是!”陈家骐作了个揖,起身下堂,接着便有人把他带得远远的。

  “带朱建伯!”

  堂上一声吩咐,堂下相递呼传,有个皂隶去到班房,不由分说,把一副手铐铐到朱建伯手上,拉了就跑。

  一上堂便又喊堂威,那声音就像看见过街老鼠,路人起哄喊打那样。多少年来的经验,不论如何凶恶的犯人,一听见堂威,心里便会发慌,恍恍惚惚自以为犯了众怒,愿意尽量招供,以求无事。

  朱建伯此时方寸大乱,头上一阵阵地嗡嗡作响,自觉魂灵已经出窍,一步一步挨上堂,身不由己地往下一跪。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朱建伯。”

  “多大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