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剑器近第四折上
��,转身便准备离开此处,去先前陆秋庭提及的供人休息的闲置厢房查探一番。

  然而在他转过身来看向门外之时,却是发现他先前放在廊下的纸伞转了一个方向。

  是起风了?

  他不觉蹙了蹙眉,端着烛台走出了卷宗库,弯下腰正打算将纸伞拾起。只是在触到伞柄之时,苏敬则的手指不由得僵了僵。

  猩红色的天幕压抑地罩在头顶,夜色中一阵寒风夹杂着雨点扑面而来,险些吹灭了他手中的烛台。他一面护着烛台上摇曳的微弱火焰,一面不再犹豫地立即拾起了纸伞挡住那一时的风雨。

  但他绝不会看错,伞尖那时指着的方向,正是那间尘封的旧书房。

  “怪力乱神。”苏敬则不以为意地轻轻嗤笑了一声,反手锁上了卷宗库的大门。

  此刻偌大的廷尉寺之中,除却苏敬则手中端着的一点微光,尽皆沉浸在一片潮湿阴冷而又滑腻的黑暗之中,那黑暗和着墙外若隐若现的厮杀之声,更好似一条于暗中吐着信子伺机而动的蛇。

  闲置的厢房距离那间卷宗库并不算远,然而直到行至那间厢房之外的天井中时,苏敬则远远地透过窗仍旧不曾看见任何灯光。

  他走上前去,这才发现厢房的门并未上锁,而是略微地开了一条缝。屋内也不闻半点人的呼吸之声,一片寂静的漆黑,在这雨夜之中显得越发诡异。

  苏敬则踌躇了片刻,仍是将纸伞放在了檐下的走廊之上,端着烛台小心而缓慢地侧身推开了虚掩着的木门,那木门只是被轻轻一推,便“吱呀”一声向着屋内缓缓地打开。苏敬则正打算走入屋中查看,却忽而又停在了门前。

  他蹲下身来用借着烛光细细地看过这道门槛,果然在门槛上发现了一处似乎是被慌忙擦去的血迹残留。

  看来在今晚,此处果然出了些意外。

  一缕缕血腥味自屋内的黑暗之中飘出,苏敬则站起身来,不觉握紧了烛台举步走入屋中。他借着并不算亮的烛光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地上喷溅形状的血迹,又绕开了几处血泊,这才绕到案桌前看见了伏倒在桌上的尸体。

  此刻苏敬则一时也不敢妄动尸体,他上前大致地查看了一番,发现这名死者已死去了数个时辰,粗略算来,应当是早在铜雀街生变前。

  他小心地攥着尸体的头发将尸体的脸抬了起来,幽深的夜色之中尸体脸部惊恐得变形的神色更显得格外骇人,苏敬则的手顿了顿,只是大致地确认了尸体的身份,便重又将尸体恢复了俯卧的原状。

  那时陆秋庭曾与他提过今晚另一名值夜的主簿,依照苏敬则对廷尉寺众人的记忆,却并非眼前之人。何况这具尸体身着常服而非官服,也并非值夜人应有的打扮,或许是在返回家中后又发现有物品遗落在了廷尉寺中故而前来取回,却不曾想遇到了毒手。

  那么本该在此的人,又去了何处?

  烛台之上的火焰忽明忽暗地摇曳着,照得这一室血迹尤为诡异。身后的雨幕依旧哗哗地织着,一片铺天盖地的雨声中,忽有一丝细小的杂音尖利地自门外划过。

  “谁?”苏敬则心下一惊,猛地回过身来蹙眉看向门外,烛台上的火焰剧烈地一颤,几乎便要熄灭。

  门外空无一人,唯有夜雨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屋檐,那雨水又被檐上的瓦片分作一道道细流径直从檐边流下,宛若闺阁中飘转的珠帘。

  而那雨水织成的珠帘之下,原本静静放在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