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剑器近第四折上
��,风茗撑着竹伞在那几人的前后带领之下穿过秦风馆幽深的庭院。夜雨之中风声细细,几处厢房的帐幔在风中轻轻地飘着,灯火下映在轻纱帐上的剪影也在这之中亦真亦幻地飘摇。

  途经一处檐牙高啄的华丽厢房之时,她不由得偏过脸带着几分好奇远远地看向那房中,却正见得那帐幔之上隐隐约约地映着一对越发交叠得亲密的人影。

  风茗难免尴尬地偏过头,抬手遮住了那处绮丽香艳的剪影,加快了些脚步随着那几人离开了此处。

  因而她也不曾看见,随着“噗呲”一声极轻的响动,几道血箭直直的喷上了飘摇的轻纱帐,绽开点点殷红后又无声地滑落着滴下,宛如在那纱帐上绘上了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芍药花。

  忽而一阵疾风平地而起,卷起那几道帐幔向着屋外的雨幕飘摇,将余下几滴未曾滴落的血迹甩入了无垠的夜色。

  屋内的晚萦很是厌恶地轻哼了一声,披上一件轻薄的大袖纱衣从男人的腰身上跳下,轻蔑地俯视着榻上的尸体:“凭你一个首鼠两端的枕山楼细作,也想与我共度此夜?”

  榻上不着寸缕的男人心口正正地插着一把匕首,头无力地垂向了一边,满是浑浊死气的眼珠正对着帘外的夜雨。

  帘外雨声潺潺,不绝于耳。

  ……

  苏敬则一手擎着纸伞,一手将廷尉寺官署之中最后一处偏门锁好,而后站在墙下微微抬首看着墙头之上猩红色的夜空,耳畔萦绕着的是铜雀街上此刻的金戈铁马之声。

  异动初起之时他便有所留意,叛军似是自宣阳门的方向一路进入城中,而此时的交战之处已近于铜雀街尽头的宫城阊阖门。

  今晚的这一切处处透露着不寻常。无论是京郊的哪处军营生出变数,都必然会选择突袭宣阳门。长秋宫既然已料到今晚之事并在宫城增设了守卫,又怎会忽略了宣阳门呢?

  除非宣阳门的破绽,原本就在长秋宫的计划之中。

  墙外的夜空之中隐隐有流矢划过雨幕,银亮的箭头一闪而过,消失在铜雀街的尽头。苏敬则看着那支消失的流矢微微蹙眉,转身离开了此处。

  官署的外墙并不比寻常的院墙高许多,若想今夜乘乱潜入,只怕并不算困难,他接下来所需要做的,便是将廷尉寺中各处重要的厢房一一上锁以备不测。

  金戈铁马之声随着他离开外墙的脚步而一点点地变弱,猩红的夜空有倾盆大雨兜头浇下,雨幕之中的廷尉寺是一片沉沉如铁的寂静,在洛都这充溢着厮杀之气的夜里显得格外地诡谲莫测。

  硕大的雨滴砸在地面略显凹凸不平的石板上,如万千珠玉一瞬间尽皆倾落,碎成点点零散的水珠,溅在了踏过石板的黑色官靴之上。

  而那双官靴的主人倏忽之间停下了脚步。

  苏敬则忽而明白了廷尉寺这不寻常的寂静是因何而来——依照陆秋庭原定的安排,今晚的廷尉寺原本不应当只有他一人。

  从铜雀街生变开始,他自始至终都不曾在廷尉寺中看见另一人的身影。

  苏敬则思忖片刻,转而走向了他今日值夜所在的卷宗库。他将纸伞撑开放在门外,而后走入屋中将案桌上尚未处理完的公文卷宗一一整理好锁入柜中。

  此刻窗外的雨声几如轰鸣,隐去了廷尉寺墙外的兵荒马乱,也隐去了廷尉寺墙内的风吹草动。

  在做完这些之后,苏敬则取过一旁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