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橘子
�触的膝头,就像上学时课桌下的小秘密,谁也不说穿,谁也不捅破,潜藏在平静水面之下暗流涌动。

  她往右斜了斜身子,去拿书架上的参考书,动作不大,却拉开了距离。回来时坐好,已经不是先前的角度,左膝边上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

  少了江浔的温度。

  下意识余光扫过他,他一手转笔,根本没有在意。

  江夏有些失望。

  不过她注意到笔头上那只软萌的小鲸鱼,笔身上印花已经磨损,显然平时他用的也不少。一年多了,他居然还在用她送他的笔——现在文具这么便宜,与其换笔芯,很多人更喜欢买上各种各样不同的新笔图个新鲜感,龚菲琳就是这样,可他没有,也许这意味着这支笔对他的意义。

  ……

  你,是不是在恋爱的时候也自欺欺人过?哪怕单恋一样。

  当你足够喜欢一个人却没有得到回应,就算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你都想脑补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他是在意你的,距离是因为迫不得已,沉默是因为怕伤害你,偶尔对你的好是因为情不自禁。

  江夏足够冷静地对自己叫停。

  不过是一支笔而已。

  可是下一秒动作一僵,因为……

  他又靠了上来。

  没有任何征兆的,也没有改变坐姿,就是右腿轻轻靠到了她边上,然后静止不动。

  血液在疯狂往心脏输送,然后向着大脑欢腾,而这一切的前提,只是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

  够了啊。

  脸颊热到发烫,江夏胸闷难受,一下子趴到了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

  她真是受够了这种喜怒哀乐都被人驱使的不自由,但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人在面对恋爱的时候能够绝对冷静,如果有,那是因为她或他不爱。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姐姐,你不舒服吗?”

  他更近了,声音就在她头顶,打落在她的耳尖,清朗的声线把一切杂质都剥离,干干净净,入耳就化成云朵,飘向她的脑海深处。

  怎么可能不舒服呢,有他在身边——是太舒服了,在云端不免飘飘然的害怕。

  因为一切都是自己得不到的妄想。

  她喜欢她的弟弟,和她从小生活到大的亲弟弟,她掩藏不住自己的喜欢,还妄想他也能回应。

  她是世界上最失败的姐姐,点燃导火线,最终烧到自己,却还想拉着弟弟同归于尽。

  “姐姐?”江浔的指节贴上她露在外的半截额头,语气困惑:“没发烧。”她刚才的脸好红。

  “我是困了。”江夏低低的咕哝从手臂之下钻出来。

  “噗嗤”一声笑,江浔说:“那你睡一会儿,等下我叫你。”

  “就一下。”她小声道,“明天有小考,我还要复习。”

  “行,那就十分钟,睡吧。”

  感觉到有一只手拨弄了下她的马尾,顽劣的小孩把戏,可她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心跳如潮。

  臭弟弟。

  其实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只不过是不想抬头的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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