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橘子
察觉到自己走神,悄然收回视线。

  “……所以如果把 x 轴绕着交点按逆时针方向转到和直线……”

  笔尖在图上的点与点之间滑过示意。

  空调制暖声单调沉闷。

  “点b和点c之间的距离……”

  “哦,那是用到这条辅助线。”他凑近。

  江夏讲题的声音忽然停顿,呼吸声也跟着一停。

  腿,碰到了。

  虽然书桌可以容纳两人学习,但它本来也不是双人设计,书桌下不大的空间还被侧边抽屉占去了1/4,两个人坐得不远,江浔半侧着身趋向她时,连带着膝盖也跟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开着空调,单薄的家居裤还能感觉到贴近时来自江浔的体温。

  他好像一无所知,仍然低着头在草稿纸上作图给她看。

  这样的接触什么都不算,他们以前比这过分得多,江夏心想,所以江浔也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吧。

  江夏抿起唇,想要把这风吹草动就起的微澜,沉到更深处无波的古井。

  可越想要不在意的时候,就越容易在意,两人双腿碰触的那一小块地方,温温热热的,很快就不同于皮肤上的任意一处,注意力开始涣散,慢慢迁移,最后神经末梢的所有感触,只剩下了腿上升温的皮肤。

  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糟糕的,肮脏的,自作多情的,用尽所有负面言词也描述不够的,对亲弟弟的胡思乱想。

  扼杀在摇篮里,江夏。

  她动了动腿。

  几不可察地变了一个角度,结果却没有产生丝毫变化,理智作出了决定,情感却耍了一个小聪明——能做的她做了,并不是她没有努力。

  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吗?她不太懂。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对江浔的感觉时,她可以和他接吻拥抱甚至在情事的边缘反复试探,不可否认那时是愉悦的,然而一旦结束了也就结束了,就像是玩弄那些属于成人的小玩具,动手时极致欢愉,事后却讨厌那时的自己,所以随时可以全身而退,浅尝辄止。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一个声音就能让自己在意,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慌乱,一次接近就能让自己心跳加速,她知道如果把这份感情放任自流,她想要的就不止是一个吻或者一个拥抱,而是全部,独占江浔的全部,也沦陷自己的全部,而最后受到波及的是整个家。

  “这个答案对吗?姐姐。”江浔托着下颔,在草稿纸上圈出一串等式。

  他当然不知道江夏都已经游弋到了败坏人伦的反思里,入眼的是她沉静的侧脸。

  台灯下浅金色的少女,发丝撩到耳后,脸上不动声色,泛着诱人薄晕。

  她也当然不知道,那一刻江浔的喉结动了动,仓皇沉下目光。

  江夏回过神,把他的作业本连同草稿纸一齐推了回去,说:“嗯,思路已经差不多了,之后的题你就自己做吧。”

  “好。”他没有提出异议,像是两个人早有共识,正过身回去做题。

  冬夜的房间,门外麻将声声,门内姐弟埋头做题,台灯勾勒出逆光背影的边缘,他们相距不远,椅子靠着椅子,肘与肘相隔不过寸许,隐藏其间的是一双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