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点
  靳小冬被上学时间行人的喧闹声吵醒。

  赤脚踩上大理石地板,绕过饭厅,倚着厨房门框看靳叙忙碌。

  一旁盘子盛了符合小女孩喜好的塌蛋:不加葱,外焦内嫩,闻着香。

  她上前偷吃了口。

  旁边,靳叙正在煨粥,扭头见了她的衣着,微微蹙眉,“去换衣服。”

  靳小冬把男士白衬衫当裙子,里头空荡荡,露出两条笔直的腿。

  “没得换。”她不穿隔日的脏衣服。

  靳叙关上火,拉着她沾了油的手,抹上肥皂,然后冲水。

  “衣柜倒数第二层。”他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挑一件喜欢的。”

  十六岁,果然是个小孩儿,愣了片刻,胸腔里的欢喜炸成烟花。

  她踮起脚,胡乱地去吻他的喉结,浑然忘了自己讨厌他。

  小女孩的步伐很愉快。

  今天的靳叙真好。

  好得仿佛回到了,还没和他闹脾气的那几年。

  自己鹦鹉一般地学他说中文带有的英语口音,三番两次,男生被烦得受不了,冷着脸掉头离开。气消了,仍旧回来将故事说完。

  那时的靳叙说到做到,未曾让她失望。

  哪像现在。

  高兴不到一刻钟,他就要教导她,烟花迸裂后只剩浓重刺鼻的尘埃。

  柜子里头,裙子的吊牌都在,有些合她的尺寸,有些不合。

  靳小冬沉默地坐在地上,最后选了件浅灰色的英伦风连衣裙。

  靳叙敲了敲门板,示意她,开饭了。

  领子那边的拉链不大好拉上,她将头发放下,起身。

  他拦下她,将拉链拉好。

  呼吸洒在头顶上。

  靳小冬强忍着不回头,“……那些衣服,全归我了。”

  靳叙一顿,拒绝:“不行。”

  她和他对视一眼,别开视线,“随你。”

  这顿早饭,索然无味。

  很沉闷。

  基于家庭教育,饭桌上,他们不会交谈。

  靳叙喝了点白粥,囫囵结束一餐,看了会儿她慢条斯理地进食,起身回房间。

  堂哥一走,靳小冬的脊椎放松地靠上椅背,汤匙胡乱搅拌色泽白润的银耳甜粥。

  胃有点儿胀。

  她端起碗,一口气喝完,然后将碗筷放进厨房,回房间找靳叙。

  靳叙自从回了英国读大学,烟瘾愈发地大。

  瞧,百叶折叠门后,他在早晨的阳光下吞云吐雾。

  抽死他算了。

  靳小冬的唇抿成一字型。

  靳叙抬头,见了她,刚燃上的烟就这样浪费掉,也不可惜。

  一阵风灌进房间,卷起裙?。

  小女孩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沉默地上前,隔着衣服搂住他劲瘦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