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卖买
�常的那种高梁酒,又烧又辣,呛喉而下,辣的她顿时红了眼眶,连咳带喘个不停。

  季明德伸手从袖中找帕子,一找未能找着,又换了只袖子,还是未找着。

  这时候宝如都咳完了。她暗惴惴想,只怕他的帕子,刚才在隔壁给胡兰茵擦嘴用掉了。

  找不到帕子,季明德起身盛了碗jī汤,递给宝如道:“喝了它,会好受一点。”

  宝如接过汤碗,颇意外的,jī汤咸淡适中,很好喝。她连着喝了两碗,桌子上各样菜都挑着吃了几筷子,吃罢饭忽而转身,便见季明德站在身边。他拿着块湿帕子,递给她道:“擦把脸,好睡觉!”

  宝如脸上有妆。

  今天早晨三更起来绞面,上妆。是大嫂亲自替她上的妆,光粉就不知道扑了多少上去,还有胭脂,质地极劣,含着一股子的煤烟味儿。

  她擦过脸扫了眼帕子,白的倒还罢了,那红红的两道,异常鲜艳的,是她涂了一天的口脂。

  她暗猜方才季明德揭起盖头时看到的自己,只怕是个戏台上的白脸曹cào,难为他涵养好,倒是没有表露出来。

  他再进一步,修长白净一只手伸了过来,直奔她xiōng前那枚紧衽的铜锁扣。

  宝如以为他是想看她脖子上的伤痕,伸手便捂住了脖子。

  四目相对,厚厚的吉服裹的宝如喘不过气来,季明德也不说话,颊上两个酒窝还未消退,就那么笑温温的望着她。

  他看起来格外温和,宝如默了半晌,终于缓缓松开手,脖颈上深深一道勒痕,在吉服白sè的衽下若隐若现。

  季明德伸手肘住她,qiáng笑着安慰:“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宝如也知季明德这是急着把自己送回赵家,好去接胡兰茵一起回门,毕竟自己是五百两银子买来的,比不得胡兰茵又是知府家的小姐,又带着千金的嫁妆,遂也qiáng撑一笑。

  大约车辙压到一块大石头,宝如脑袋几乎撞到马车车顶,又重生生落到硬板车上,恰这时候,季明德的手不知从那里伸出来,托住她的pì股,缓缓放稳在车上。

  车夫在前面嗷的一声猛勒缰绳,辙坏掉的马车歪歪邪邪停在路边。

  车夫连连叫道:“二少爷,得罪得罪!”

  连着笑了三天的季明德忽然就生气了,他腾一把掀开帘子,两步跳下车,在无人的大街上疾走两步,铁青着一张俊生生的脸,伸手托宝如下车,将她的两个包袱全塞到她手中,便隔着匹马,与提鞭的车夫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