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提舅父(2)
��偶”——多么悲情的两个字,悲情到今后鲜有人会狠得下心提起她疑点重重的过去。

  舅父出殡时,得得哭得囫囵不清。“爸,梅子,都是我,是我逼死舅父的。”

  赵征平拉起蹲在角落的女儿,“得得,舅父的死是我一手促成的。你和梅子要恨就恨我,不许恨自己。”

  “爸,和你们没关系,是我害死舅父的,我就不该要这个孩子。”

  “得得,你怀着孕那,别这么哭。”梅子擦了擦嘴角的泪,低声说:“你一直问我,舅父为什么要答应这场形婚?我以前没说,但你看过他的字条后,应该能明白了吧?”

  “是舅父要和我结婚的?整件事都是他的主意?”得得不敢置信的问向梅子。

  “嗯。”梅子说,“舅父知道我们没人敢开这个口,所以他主动来找我和你爸商量。他说和你办假结婚的人,他最合适。不但能保住你的清白,还能自然而然的还你一个自由之身。不过,我没想过他会自杀。可当他真的走了,我才渐渐明白,从抚养我的那一刻起,他受到的伤害全源于他的善良,但他从没怪过谁。他走了,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还伤心,可如果连我都辜负他的好意,不好好活下去,那既对不起他的养育之恩,也会令他在泉下不宁。”

  梅子的宽慰,并未使得得心头的罪恶感有丝毫消减,她继续窝在角落里哭个不停。

  赵征平看着女儿,隐隐苦叹。

  他长久以来一直教授女儿要明理,要善良,要懂得爱。可舅父的死却使他明白,那些不过是一种美丽的无形枷锁。

  越是明理、善良和懂爱的人,在罪恶感面前就越难自拔。

  而掌握越多知识工具的人,就越能看清自身的劣根,然后成为一个无法戒除这些劣根的囚徒,因为无人是参透了世事的佛陀。

  读书真是一把双刃剑啊,一面能刺破真理,一面能刺伤自己。

  料理完舅父的丧事,赵征平以最快的速度申请了交换学者,准备赴新加坡工作两年。梅子、得得还有小儿子胜胜将随他一同前往。

  翰翰出生后的几日,赵征平抱起白白净净的外孙,颁布了一道不容有异议的家规。

  从此,舅父的名字只能隐秘的出现在清明节。

  “爸,这对梅子和舅父不公平。”

  “告诉翰翰这些做什么?你是想让翰翰知道他有一个多不堪的外公吗?不但逼死了梅子的舅父,还恶毒的嫌弃他的出身!”

  其实,赵征平从未嫌弃过这位舅父,甚至敬重有加,但作为父亲和外公,他还是自私了。因为一家人最终还是要回柳城生活的,他不愿女儿和外孙与出身不高的舅父沾染过多,更想适当的为女儿阻隔掉外界扭曲的臆测。

  “是呀,提多了,我也会伤心。”梅子低而清晰地说。

  “梅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赵征平不停的向梅子道歉,他不敢停下,仿佛一直要说到他的痛楚与梅子相仿。可他渐渐发现,即使自己的痛楚能与梅子相仿,但他仍无法原谅自己。“梅子,咱们离婚吧,我净身出户,还有,我以后所有的财产全归你和胜胜。”

  梅子怒瞪着眼睛,苦笑一声,“老赵头,和我离婚总要有个理由吧?”

  “理由还用说吗?”

  “要说,而且要说清楚。”

  “梅子,对于�